府医半夜从床上被严益心急火燎地拉起来,神志迷糊中吓得够呛,“王爷还是王妃身体有恙?”
严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您老真是没眼力见,这王府里的风往哪吹您真不知道哇?”
“一定是王爷王妃身子有恙才请的动你不成?”
张姓府医茫然摇摇头:“这府里的风,不是今日到这一处,明日到那一处么?我怎么知道它今天往哪吹?”
严益也不跟他多费口舌,直催他:“晴光阁那位小祖宗,半夜里说是心口疼,您老快些拿药箱跟我走!”
“晴、晴光阁?”张府医一边嘀咕着一边快速收拾药箱,心里嚷着,晴光阁那不是一位微不足道的采女么
昨日傍晚还被她的丫鬟片子死乞白赖的拽过去给她看头晕,这大半夜的严益竟有亲自登门叫去给她看心痛。
这王府里的风,他还真看不懂。
这么多年了,半夜里只给王爷王妃,小世子小郡主照顾过身子,其他人的头疼脑热可没这么娇贵。
但是严益亲自来请,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麻溜收拾家伙急急忙忙就跟他去。
“回王爷。”隔着厚重的帘子仔细把脉后,恭敬对着元澈拱手,“采女是轻微心肌受损,不伤及性命。”
“但需精心调养一段时日。倘若调养不好,落下病根,这心痛症便是要跟随一辈子的。”
元澈沉着脸点头,让严益带他下去配药煎药去了。他仰头默默闭上眼。
冯宝林,下好狠的手。
珠儿撤下了厚厚的帘子。沈亦蘩侧躺在榻上,锦被滑到腰间,扯了扯他的衣袍角。
元澈握住她的手,尽力缓和自己的脸色与语气:“睡吧,你还发着烧呢。”
沈亦蘩双臂一张,笑得一脸娇憨,“殿下抱我睡。”
她不自称“妾”而称“我”,按礼数是逾越。元澈却没有丝毫不快。
这小丫头平日里冷清清的,难得露出一回娇憨的一面,他心里很是欢喜。
他唇角微扬,脱了外衣,长臂一伸将她捞过来圈在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下颌抵在她松软的青丝中,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孔。
“殿下,我不是细作。”她埋首在他宽厚的胸膛,闷闷道。
他默了片刻,低低吐出一个字:“好。”紧了紧胳膊将她牢牢箍住。
没想到,元澈竟然会陪着她睡到日上三竿。
沈亦蘩慵懒地蹬腿,蹬到了身边的人。脚趾头一阵剧痛传来,她低呼了一声痛。
“哪里痛?”元澈翻身紧张地看着她。
“脚趾头痛。”沈亦蘩青丝散落在肩头,初醒的面容粉白如芍药花瓣。
元澈不解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这才松口气,不满地问:“脚趾头痛又是哪一出?”
沈亦蘩腼腆一笑,把昨日气恼踹石头的事情讲给他听,同时拉起锦被蒙住头,怕他取笑自己脾气大。
她没有等到他的取笑,却感觉腿下一凉,被子被掀开一截,下一刻自己受伤的脚被轻轻捏住了。
沈亦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坐起身,缩着脚惶恐不已:“殿下,这……!”
“别动!”元澈捏着她宛如白玉的脚踝,威严沉声道,沈亦蘩顿时乖乖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