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季节,不冷不热,天气刚好,适合出行。
“路上可要小心啊。”
云娇上车前,豫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殷切嘱咐。
半年未见,豫王却好像已经老了十几岁一样,原本乌黑的双鬓此时却满是华发,身形也显出佝偻来。
“爹爹放心,有穆将军保护我,不会有事的。”云娇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转瞬间就生出了一抹愁苦来:“只是……女儿走后,爹爹可不要多思啊,千万保重身体。”
豫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哎,皆是命中的劫数……”
易小乔坐在马车里吃着葡萄,给含笑使了个眼色:“这豫王怎么多愁善感的?云娇进宫他不是该开心吗?”
含笑撇了撇嘴:“谁知道他又搞什么鬼!”
易小乔不解。
“夫人您不知道,上次咱们调查血莲教牵扯出了云舒姑娘,将军原是有意让云舒姑娘做证人的,可血莲教的教主出事后没几天,云舒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易小乔猛然转头,惊愕问:“死了?”
“死了,是上吊了。”
“自杀?”
含笑一脸的意味深长:“都这样说罢了,在她死在王府,咱们的人查看过,发现她的身上有挣扎的痕迹,将军估摸着只怕不是自杀,但豫王坚持是自杀,说什么也不让将军继续查,更重要的是,灵堂上忽然起火,把云舒姑娘的遗体烧的面目全非,什么线索都没了。”
豫王不许穆易安查探,后来灵堂还着了火,这事还真是够奇怪的。
“他们都猜测是有人怕被血莲教波及,干脆杀人灭口。”含笑抛给豫王和云娇一个白眼:“这王府的人心肠比普通人可狠多了。”
易小乔往嘴里塞了颗葡萄,皱眉说:“好歹也是亲闺女,不至于吧。”
“闺女是亲生的,但是亲不亲就不知道了。”含笑摇了摇头,又低声说:“其实云舒姑娘之前跟咱们的人说过,有人要害她,可惜这信送出来还没一个时辰,云舒姑娘就上吊了。”
易小乔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酸酸甜甜的葡萄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她换了一碗樱桃过来:“这世界水深啊……”
难怪小乔巴巴的溜了,把她换到了这里,那小乔分明就是在躲避灾祸,找她来做替罪羊的,可笑的是她最初还觉得小乔这个人怪可怜的,为她鞠了一把同情泪,现在才知道,小乔不可怜,她易小乔才可怜!
小婊砸,你会不得好死的!
易小乔吐出一颗樱桃核,恨的咬牙切齿。
车队开拔,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踏上了去京都的小路。
马车豪华,因路途遥远里面放了厚厚的被褥,布置的极为舒适。
云娇坐在马车的一角,靠在车避,闭目养神。
翠环跪在身边给她捶腿:“郡主,我看这穆将军带的人可不少呢,足见对郡主的重视。”
“我可是即将入宫的皇妃,他能不重视吗?”云娇扯了扯唇角,双眼微合,也不见红唇怎么动,就听到那和缓流水一把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他带的马车未免也太多了点。”
“会不会是给郡主带了什么惊喜?”翠环小心翼翼的捶着腿笑道:“将军之前不也会给郡主准备一些小惊喜吗,这次郡主出远门,路上必定需要很多的东西,想来也给郡主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的。”
话是这样说,可云娇还是不免担忧,主要是这半年以来穆易安可着实不像是之前那样对她了。
以前穆易安对她那是百依百顺,可穆易安自从有了易小乔,就对她敬而远之,后来易小乔生病,她以为这种情况会缓解,谁知道不止没有缓解,反倒变本加厉。
穆易安对她没好脸色就罢了,居然还想调查云舒的事情,云舒和血莲教勾结到一起,要是真调查起来,王府必定难逃干系,幸好云舒懂事自杀了,后来一把火又烧了,这才消停下来。
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云娇很难相信穆易安这样做真是为了她,说不定……
她豁然睁开眼睛,身体一下坐的笔直。
“郡主?”翠环被她忽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不解的抬头看着她。
“不对,一定不对劲,让他们停车,立刻停车!”
云娇郡主声音严厉,翠环不敢怠慢,忙钻出去喊:“停车!”
榆横是负责保护郡主的人,就骑马走在马车的一侧,瞧见翠环出来,他皱了皱眉:“为何要停车,我们刚刚出城不久,现在天气正好,应该快点赶路才对。”
“赶什么路!给我停车!”云娇打起帘子,见榆横不为所动,一弯腰就要出来。
“我去禀告将军。”这件事榆横可做不了主,干脆扬鞭催马去找穆易安。
穆易安回头扫了一眼云娇郡主的马车,示意榆横领头,调转马头走到马车旁:“郡主,怎么了?”
“不怎么,本郡主就是要停车,你停不停?”云娇挑衅般横了穆易安一眼,眼波流转,无声埋怨。
穆易安皱了皱眉:“现在天气正好,正是赶路的时候,郡主若是累了不妨在马车内休息,等到了前面歇脚的地方再下车为好。”
“我现在就要下车!”云娇郡主见穆易安不理会自己的要求,越发的倔强起来,她唇角一勾:“穆易安,我现在可是要入宫做妃子的人,你若是敢违抗命令,我……”
“郡主一定要停车?”穆易安打断她的话,皱眉看着她。
云娇郡主巍然不惧的瞪了回去,昂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