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易小乔喂了男人一碗糖水,过了没多久,男人便悠悠转醒。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比之前的雪白还要更白一分,白的没有半分血色,他撑着身体坐起来,问:“我这是在哪?”
“少爷,您醒了。”小童忙过去扶他:“这是客栈,是这位夫人救了你。”
易小乔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梅子,一小篮的梅子已经被她吃了大半。
少爷掀了掀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目光落到易小乔的脸上,惊愕:“是你。”
“什么叫是你,你还不谢谢我家夫人,没有我家夫人,你今天凶多吉少了。”
“没那么夸张,就是有点低血糖而已。”易小乔擦了擦手,走到床边:“你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男人摇了摇头,雪白的脸皮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粉嫩的红晕,也不知道究竟是害羞还是羞愧,他干咳了一声:“在下姓韩,名幼君,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什,这是我家夫人,什么叫姑娘!”含笑快步走到了过来,嗔怒的瞪了韩幼君一眼。
“韩幼君?”易小乔听这名字耳熟,仔细一想,眼前一亮:“你是韩子非的孙子?”
韩幼君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石化,好像要龟裂开来,他低头垂眸不语。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吃惊而已,没想到会是你。”
“你认识我?”
易小乔笑而不语,不这样那怎么样,难道要告诉韩幼君,我是因为被你的死法给震撼到了所以记得格外清晰吗?
书里的韩幼君一出场就死了,不过他纯属自己作死,这韩幼君的梦想是当兵,不想在家里给女儿家做首饰,可他又是单传,如果没有韩幼君,韩家的技艺就失传了,因而他爷爷经常把他关在家里,韩幼君为了反抗自己的爷爷就以绝食相威胁,结果就是血糖低,一头栽在地上,直接栽死了。
死的真冤枉啊!
“以后好好吃饭就不会这样了。”
韩幼君垂头不语,他也想好好吃饭,可他爷爷是个老顽固,食古不化,一定要让他继承家业,他对家业真的没兴趣。
“如果实在不愿意吃饭,可以多备一些糖果,蔬菜,瓜果什么的也可以。”易小乔递了个梅子给他:“尝尝,还不错。”
韩幼君愣了一会,这才接过去吃了一口,梅子有点酸,韩幼君一口咬下去,脸皱成了一团。
易小乔轻笑:“没什么事,你们就走吧。”
韩幼君又是一愣,怎么忽然就下起了逐客令,他倒也淡定,一瞬惊愕之后,扶着小童的手臂站了起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都说了是夫人!”含笑不满的呵斥。
韩幼君淡淡一笑,扶着小童的手径直离去。
“韩公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哪怕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再这样下去,对你只会有弊无利。”易小乔无法告诉韩幼君,你再这样下去就一头栽死了,只能这样隐晦的提醒他,希望他能尊重自己的生命,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韩幼君点了一下头:“在下记住了,多谢姑娘提醒。”
“都告诉你好几遍了,是夫人!”含笑瞪着韩幼君出了门,咣的一声把门关上。
“夫人,你说这是什么人,我都告诉他是夫人了,怎么还总是叫您姑娘?”含笑很不满意。
易小乔轻笑:“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不是大事。”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您干吗要救他?”
“不是你说,他被我撞坏了?”易小乔反问。
含笑噎住,怪她,都怪她,嘴贱说那句话干什么,夫人居然还当真了。
易小乔当然没有当真,她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韩幼君看着挺可怜的,再说了,一碗糖水的事情,又不是做不到,能救一命救一命。
“你说咱们晚上吃什么?”易小乔吃完了梅子又开始惦记晚饭了。
经过这段时间,含笑倒也不觉得惊奇了,笑着说:“夫人想吃什么,奴婢叫客栈去准备就好。”
“那就看看招牌菜好了……”
话音未落,但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穆夫人可是在此?”
外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听着怪怪的。
含笑起身去开门:“你们是谁?找谁啊?”
外面站着的是个衣着华贵,唇红齿白的男人,他的脸上敷着薄粉,白的渗人,唇上又涂了胭脂,红的像是要喝血,笑起来有点恐怖,恐怖之中又带着些许谄媚。
“穆夫人何在啊?奴才是来接穆夫人回府的。”
“回府?”含笑惊愕了:“回什么府?我们刚到京都,还没玩两天呢。”
那人以手掩鼻咯咯娇笑了两声:“姑娘真会说笑。”
他说着,推开了含笑就走了进来,躬身见礼:“这位想必就是穆夫人了,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难怪将军护送云娇郡主都要将您带在身边,只是不知道这打仗的时候是否也这般舍不得呢。”
易小乔唇角抽了抽,他这话像是夸人家夫妻恩爱,但是你细品就不是那个意思了,这分明是在夹枪带棒的嘲讽穆易安渎职,带夫人去打仗,这不是叫人诟病么。
“公公多虑了,我夫君身为将军自然是以公事为重,此次进京乃是我个人的决定和将军并无关系,他事先也不知道。”
“哎哟,原是如此,夫人当真是性情中人。”他扯着公鸭嗓,笑道:“这般倒也利索,夫人就跟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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