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将军,您来啦。”兰姨的头发快白完了,声音沙哑。打开门之后,她习惯性地朝外面张望了一下。

复又失望地回身:“唉,将军,小姐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真的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燕庆山依旧是一身深蓝色的衣袍,身材伟岸,但面孔在又一个十年的洗礼之后,沧桑了许多。他默默地坐在石凳上,右臂搁在桌子上,摊开手心,里面,一对绿蜻蜓相依相偎,似窃窃私语的情人。

“将军,您等会儿,我马上沏壶茶过来。”

这些年,燕庆山不管公务有多繁忙,每隔二三天就要来这里看看,来了,也不问有没有谢玉秀的消息,就这样默默地坐上半天,喝点茶,再起身离去。

人在变老,不变的是那一对绿蜻蜓,和当初一样新。

兰姨把茶放在燕庆山面前。

“兰姨,你坐。”

“将军,不用了,我就这样站着就好。”

“坐下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哎。”

兰姨这才在对面坐下:“将军,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这个老太婆说?”

“兰姨,你说她会不会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然后把这里全部给忘记了,所以才一次也不回来的?”

兰姨一阵心痛,主人的深情这些年自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后悔当初答应燕庆山演那一出戏骗谢玉秀,没有那些,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一晃,十年了。

“将军,我想问一个不该问的事,当年,小姐不是给您留了一封信的吗?小姐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兰姨从来没有问过这件事,就是怕戳痛了燕庆山。

可是现在,十年都过去了,他还是难以释怀,也许,让他把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信,对,那封信,我想起来了。”燕庆山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在信里说的话,无非就是要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祝我和那位姑娘百年好和,幸福安康……”

“这么多年过去了,将军,您就从来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以您的条件,要找什么要的姑娘没有?小姐离开这里,不就是希望您能忘记她,重新开始吗?”

“兰姨,我比谁都更想忘记她,你知道吗?如果记忆是长在人身体上的一个器官,像鼻子、眼睛、或者耳朵,不管是多么重要的,我都愿意将它割下来,从此不再受它的困扰。可是它不是,它就像是你的影子,无时无刻不跟着你,你走到哪里都逃不掉。”

燕庆山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这些话每天都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那……您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兰姨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也不知道怎样帮主人。

“找她?”燕庆山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兰姨:“去找她?不,我从来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既然过去这么多年都还这么想她,将军,哪怕是找到她之后,只远远地看一眼,知道她过得也好呀!”

燕庆山沉默了,十年前,他还算年轻气盛,那时候都没有勇气和她走下去,现在,他的面容已今非昔比,他怎么敢奢想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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