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们,能不能让我回家看看孙子,再把我带走?”重新回到大堂,董奶奶已经从排练室中的精神抖擞恢复到了一个普通老人的模样,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悔恨与不舍。
“哦?带走?”我没有立刻回答董奶奶,只是挥了挥手冲那些警察们喊了一声:“兄弟们,都辛苦了,散了吧,去吃点东西,回家补觉。”那班兄弟虽然不知道我这是要干啥,但是既然队长和失踪的人都已经找回来了,他们也没必要再留下了,纷纷告辞,离开了饭馆。没跟我们一起进去的钟三镇倒是没走,不过很识相的出去买早餐了。
林逸何等聪明,在我们下来后,她就扑上来问东问西的,以确定我和白冰没有出什么事儿,顺带着还摸了摸小诗那个小瓷瓶。现在看我开始逐客,第一时间就把茫然的容雪儿拉到了一边嘘寒问暖起来。其实这有点多余,以容雪儿现在的状况,就是当着她的面骂她祖宗她都未必有反应。
“沈警官,你这是……”董奶奶显然有点看不懂我在做什么。
“董奶奶,那些都不着急,我还有些事情挺好奇的,之前我们在那里面看到,您说过的单独批斗,也看到了其中一个杀死另外一个的景象,现在人也能对的上号了,您能给我说说之后发生了什么么?”
“你说后来?”董奶奶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任谁被平白无故的那样批斗,心里会没有火气啊,杀人的时候,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以后,才知道自己闯了祸。”董奶奶的眼神移到了那本红色的工作证上。
刘语熙见状连忙把工作证递了过去,董奶奶拿着它看了看,凄然一笑。
“当时正是晚上,李香香特别喜欢在晚上单独批斗我,批斗完了,就把我丢在排练室里,让我在那里熬一夜。我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刚好当时一楼有一间房间在重新铺地面,地上码好了砖,还没铺水泥呢,我就把李香香拖到那间屋子里埋了。”
“您埋的时候还玩了一把反侦察?”我指了指桌上的日记和工作证。
董奶奶笑了,有些落寞。“是啊,当时我也怕被人发现,就在她脸上划了几铲子,然后把自己的工作证和日记什么的和尸体一起埋了下去。那时候的人啊,公检法都砸坏了,人们脑子也简单,就和你一样,往往觉得挖到了随身物品就能确认死者的身份,我当时就想让他们以为我死了,也挺好的。”
董奶奶说话的时候,白冰和刘语熙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对着我一边摇头一边咂舌。我说你们够了,尤其是刘语熙,你不也没看出来么。
“埋完了人,我就偷偷的回了家一趟,拿了点钱和粮票,隐姓埋名的躲了出去,这一躲啊,就是小十年,没想到的是,我在躲到省城的时候认识了我老伴儿,当时他是那边革委会的头头,虽然也参加了运动,却是少有的还有理智的人,后来我想家了,容貌也和之前不同了,就让他通过关系把我调回江东市来做文工团团长了。”
“唉,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谢谢您,能在最后关头挺身而出进去救我们。”白冰向董奶奶表示着谢意,然而董奶奶却是面色古怪的看着刘语熙叹了口气,“我哪是什么挺身而出啊,我是被这丫头给揪出来的。”
揪出来?这是怎么个回事啊?难道说这个刘语熙穿越过?怎么就能把董奶奶揪出来呢?
“嘿嘿,沈哥,不懂了吧,我们现代法医啊,有一门功课叫做颅面复原技术,可以用计算机根据死者的颅骨数据复原出死者生前的基本面貌,我当初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在复原过程中,有一项叫做年龄渐变,是说人的面貌随着年龄而发生的肌肉等方面的改变。”
刘语熙指了指那张工作证,“还记得我看着它发呆么?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活人,又有他之前的照片,即便没有计算机,我也能大概推演出那是不是同一个人。”
无语凝噎,要不要这么牛啊亲,你只是个前法医,怎么看着就好像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棍一样啊。
不过,我喜欢。
最终,我们并没有像董奶奶想象中的那样对她进行逮捕,怎么说呢,这倒也不是什么玩忽职守,只是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特色,那个时代的特色就是无脑跟风,人不如狗。就好像那本书里的李云龙和赵刚,打了一辈子的江山,到最后被一群无知无畏的家伙逼到自杀。
李香香落得个那样的下场,我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如果她当年不跑出来祸害人,那么现在的她,所面对的也许就不是魂飞魄散而是和董奶奶一样回家看孙子了吧。
这一次,手头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总算是能暂时休息一下了。容雪儿在经过了三五天的修养之后,精神终于恢复了正常,不过大病一场是难免的,白茉莉也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跟我说她要去乌芷云那里修养,除了我承诺过的瞎子的消息外,不要去烦她。
其实我对白茉莉这个女人也真是挺好奇的。一开始的时候,她的手分明是被照片里冒出来的怨气给刺伤了,可是她只是去冲了一下水,伤口就恢复了。在怨力空间里更夸张,她的衣服都烂成那个样子了,按理说身上也应该遍布伤痕,可是她的肌肤看起来光洁嫩滑,完全没有伤口之类的东西存在。
难道说她的恢复能力比我还强?开什么玩笑,哥就算是蟑螂体质,也需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