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忘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准备先回席问问子木,忽然看见段嫣身边一直跟着的侍女鹂儿竟孑然一人跑到此处,顾忘立即闪身至一棵树下,静观其变。
鹂儿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步三回头,直至确认身后无人尾随,这才从怀间掏出一方玉佩大小的法器,向前一示,结界瞬即消失。鹂儿见状,先是惊讶不已,随即欣喜的不能自持,脚步愈加因激动而跌跌撞撞,急急忙忙朝其中一间屋子奔去。
段嫣的贴身侍女为何会来此打破结界?神色又鬼鬼祟祟?
乘此时机,顾忘捏了个隐身决,亦快步跟了上去。
一排老旧的屋舍没了结界,又无锁无链,一个个宛如垂暮待盗,怎么看都不该是梁上君子的目标才对。
鹂儿正欲推开那屋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才懊恼发现每一扇门窗上竟都被封了符纸。
顾忘亦是一愣。结界也罢了,竟然还有符纸,这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让若虚的人谨慎至此?
“鹂儿,你在做什么?”
鹂儿登时周身一颤,顾忘清晰地瞧见她的冷汗顺着侧腮缓缓流下。
段嫣已然立于她身前,面色阴沉。
“宗…宗主…”鹂儿的声音略微发抖,两只手不安地背在身后,紧紧攥着那个打开结界的法器。
“胆子越发大了,学会偷东西了。”段嫣语气不重,但是言语间总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威严。
果然,鹂儿再也支撑不住,闻言一下子便腿一软,跪倒在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宗主!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鹂儿再也不敢了!鹂儿愿一生效忠宗主!只求宗主放过我的妹妹吧!她还…她还那般小啊!留下…留下也是不顶用的…鹂儿一人…够了…够了…”
顾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眉宇轻蹙,隐觉不安。
鹂儿这般疯魔的言语到底为何意?妹妹又是谁?段嫣还未审问怎知鹂儿来此的目的?若虚到底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段嫣看似水波不兴的眼睑微微一动。
她已换上了大典吉服,青色长服配上腰间一段深蓝雀带,称得她纤细秀丽,只是袖口落下一层蒙蒙浅灰显得格格不入。仔细瞧着,应当是不小心落下的香灰。
顾忘记起她来的方向,那是段家的祠堂。
“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吧。”段嫣面上阴沉不见,只是闭上双目,转身不再言语。
鹂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起身,再跪地,
“多谢宗主。多谢宗主成全。”
等顾忘避开段嫣匆匆回席间时,大典已经开始了。
柳怀温已然将面前的糕点吃了个干净,眼下正寻思着怎么悄悄取到隔壁桌的。
“子木呢?”
“应当在这些舞剑的弟子中吧。嗨,子木这品相,扎进这人群里我也瞧不出来啊。”
大典首礼便是舞剑赏,由若虚百名弟子阵列成方,群舞若虚剑法。虽说是剑舞之礼,但到底主要是为了观赏只用,故段嫣之前便提及过,典礼所演只用虚式,避免意外中伤。
“可是我未找到子木兄的佩剑,他如何献礼啊?”
“罢了罢了,就是找见了你也认不出哪个是他。”
顾忘十分无语。柳师叔怕是靠不住了,顾忘催动灵力,试着与坐在远处的白清歌通灵。
只是通灵之法他还未完全掌握,也不知师尊能否收的到。
顾忘刚在心下默念完一遍通灵决,便见高处席间白清歌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滞,转头看向他与柳怀温的方向。
不及顾忘庆幸自己的终于悟了通灵之法,周遭声浪骤然尽褪。
只余一阵强劲、压抑的暗风从顾忘身后翻涌而至,直逼高境。
风过带起若虚秋日那一地枫红落叶和百花之瓣,缱绻而起,漫天蔽日。
顷刻之间,虚谷高境阴冷如狱。
那些叶瓣薄如利刃,凉如薄冰。一厢雅趣一晃竟成了最厉害的杀器。
顾忘深吸一口气,看着风向所至,不及喊出“师尊小心!”
抬眼,顾忘觉得胸口一沉。
冰蓝色剑光此刻格外刺眼,在这方昏暗之下甚至灼眼。
白衣身影已然御剑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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