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女孩,她是神的后代。
她可以预见未来,周围的人都告诉她,她是从神的身上剥离下来的一部分,拥有神的灵魂。
人们尊敬她,把她当做神灵一般供奉,乞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她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山庄,村里也有不少小孩子,但是他们畏惧她的能力,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好在每到春天,漫山遍野都会开满桃花,她喜欢偷偷跑去山上玩,那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会毫无顾忌地陪着她疯。
有一年春天,她像往常一样跑到山上,追蝴蝶,捉虫子,逗野猫。她看见一颗胡桃树上有一只小松鼠,于是鬼鬼祟祟爬了上去。
她在树杈上坐稳,静静地等待松鼠靠近。
“咔的一声,树杈断了!她落进了一个fēng_liú公子的怀里。”我突然睁开眼,满脸自信地看着顾晟安。
他笑了,点点头,又摇摇头。
树杈确实断了,却不是她的树杈,而是她头上比较隐蔽的树杈,掉下来的倒是一个fēng_liú公子,正好把女孩一起砸了下去。
女孩睁开眼,正好对着男子的屁股。
女孩很气愤,她知道屁股对着人是不尊敬的,更何况这个人直接贴了过来。
男子被下落的冲击力给震醒了,主动站起来,才发现身底下的女孩子。
女孩子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有气质的男子,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界,所以对男子身上异国的高贵感很感兴趣。
男子只是愣愣地盯着女孩子,女孩子觉得他的眼神和自己刚才“狩猎”松鼠的眼神无二,都是一种急切的渴望,又迫于理性的压制。
花开了,风飘过,落了满地。
“怎么还有景物渲染,我要听故事!”
“你不要打岔。”顾晟安敲了一下我的脑门。
女孩后来知道男子出来游玩,遇见了仇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山洞。山洞里一片漆黑,男子本以为要困死于此,突然脚上一痒,跑过一只松鼠,男子便跟着松鼠来到了出口。
男子精疲力竭,便随便找了个高大的老树飞了上去,躺在树杈上歇息,后来,就遇见了女孩。
男子调侃说以为遇见了桃花精,女孩问什么是桃花精,男子说粉面桃花的女孩子就是桃花精。
从来没有人和女孩子开过玩笑,女孩子便信以为真地点点头,我原来是个桃花精啊,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男子知道女孩涉世尚浅,便和她讲述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女孩子很心动。
男子让女孩子跟自己回去,并且保证会让女孩子的每一天都充实无比。
女孩子跟着男子离开了。
女孩子确实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一路上穿过街桥柳巷,走过酒馆闹市,划过小桥流水,涉过莽莽童山。
女孩子最终在猎人的引导下走进了镶着金丝的牢笼,原来这个男子的名字叫皇上。
“肯定是你父皇,一点悬念都没有。”我小声嘟囔着,顾晟安似乎并没有听到。
他有比女孩子更多的崇拜者,一呼百应,天天都能哄得女孩子开心。
女孩子却觉得他一定也很可怜,因为他不可能有朋友,所以当男子问女孩子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女孩同意了。
女孩觉得嫁人就是长久的陪伴,男子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只是想寻求一点温暖罢了。
于是,吾皇大婚,普天同庆。
然而,红烛罗帐,桃颜垂泪。
男子像猛兽一般把女孩子扑倒在软香床褥上,用嘴吸吮着女孩子的每一寸肌肤。
女孩子第一次感觉到惶恐,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意味着什么,因为村庄里的人谁也不会亵渎她。
这种血脉沸腾的感觉,来得太过突兀,女孩子无法接受。
她挣扎,他撕扯,她哭,他笑。
床榻剧烈地摇摆着,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孩微弱的呻吟。
女孩子在那晚的梦里看到满山的桃花都凋谢了,桃树枯萎腐烂,洪水越过堤坝,威胁着地势低矮的村庄。
女孩子醒来,男子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源源不断的奇珍异宝和夜夜专断的恩宠。
女孩子赤裸地躺在床榻上,问男子还孤独吗,男子说,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女孩子说自己想要回去,她告诉他从那一晚就开始的噩梦,她想回去看看她一直守护的村庄。
男子拒绝了,他说自己会派人替女孩子去看。
第二天,太医诊断女孩有喜了。
那一年,女孩十六岁,正是二八妙龄。
第二年除夕,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发,全国上下都洋溢在团聚的喜悦中。
唯有深宫后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女孩子从黄昏就开始临产,一直熬过深夜,都没有任何产出的迹象,殷红的太阳从海天一线处窥望,天上聚集起大片红彤彤的云彩。
当产婆颤抖着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女孩子看到一片花瓣落在自己床头,女孩子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男子看也没看婴儿一眼,径直冲向女孩,生怕她会离去。
女孩子气息微弱,太医已经无力回天。
我只希望这个孩子平安自由,女孩子用恳切的目光看着男子,男子问女孩,有没有恨过他。
女孩转过头,她不知道自己对男子的情感能不能称为恨,恨就是强烈地想要挣脱却不由自主地回头吗?恨就是拒之门外又探头探脑吗?恨就是一次次将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