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会先带她走。”乌纳斯来到向玩得不亦乐乎的米可身后,弯腰欲搂她起身,“我们走。”

“走?”米可向后仰头,疑惑地看着乌纳斯,“走去哪里?”

“离开这里去我的房间住,塞贝特再狂妄也不敢上王船放肆,”乌纳斯说着,抱起米可,扶她站好,“你放心,我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离开这里?当然,见到乌纳斯匆匆赶过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个长着一张忠厚的正派脸的男人是不会食言的。

“再见,米可。”

目光慢慢移向旁边,首先和她道别的佩伊,一个乐观的小伙子,库马瑞说,他的右手可能再也抬不起来。

“好好保重,这几天谢谢你了。”

望向塔阿,他是名勇敢的战士,在没有使用麻醉剂的情况下缝合了伤口,一声也没有吭过。

“米可,乖乖留在乌纳斯队长身边,这样塞贝特队长就没法对你下手。”

嘱咐她的是基安,这里最年长的人,不仅性格稳重而且心地善良,当她被人无故辱骂时,是他站出来劝说大家要温柔地对待女性,不管她的身份是否敌国俘虏。

“希望能在埃及的土地上再见到你,后会有期,米可。”

塞布科是个悲观主义者,每天晚上都会因为害怕无法回家而哭泣,可他现在对她说,埃及的土地上再见。

“不要再被塞贝特队长逮到,我们可救不了你!”

那是伊特,背部被严重砍伤的粗暴家伙,因为瘫躺在地上无法起身导致脾气格外暴躁,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他恶毒的言语,此刻他的话意里满是关切。

到处都是道别的声音,士兵们是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米可缓缓地微垂下眼睑,推开乌纳斯的手臂,嫣然一笑。

“谢谢你,乌纳斯队长,我不能走。”

不只是乌纳斯,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船舱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塔阿的伤口需要特别护理,伊特的背必须每天翻身擦洗,佩伊的绷带今天要更换,基安晚上手术的准备工作还没完成,另外,也是最最重要的,塞布科有失眠症,夜里没人哄他睡觉大家都别想休息,库马瑞医师老是抱怨人手不够,我走了这些事也就没人做了,”一口气说完,米可转身面向多日来与她朝夕相处的埃及士兵,“现在,你们还想和我道别吗?”

他们当然希望她留下,看着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每天忙碌地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是最大的安慰和乐趣,可是,如果她不离开这里,塞贝特队长迟早会对她不利,乌纳斯队长身为王的侍卫队长,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保护她。

“我们可以照顾自己,但是照顾不了你,跟乌纳斯队长走吧,米可,你是一个奴隶,塞贝特队长有权对你做出任何处置,包括夺取你的生命。不用担心,我们会活下去,等到再见面的那天请你去吃全都城最有名的美食。”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基安,他语重心长地将所有人的心里话如实相告。

“我要送你们回埃及,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也是一个好女人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

米可回答得斩钉截铁,虽然一直祈祷快些结束这个噩梦,可是就这样走掉的话,到了晚上,她的脑子绝对会呈现出更可怕的画面给她看。

乌纳斯的目光在伤员和米可之间徘徊,看着为了救出尼罗河女儿身受重伤的士兵们,他的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他也很想留下来保护米可,以便让她安心地照顾伤兵们,但他是曼菲士王的近身侍卫,除了保护王的安全,还要负责为王分忧解难。曼菲士王不眠不休地陪伴昏迷不醒的凯罗尔几个昼夜了,必须赶回去劝他休息,还有,得安排人分批去甲板巡逻,加强警备,以防海上盗贼的乘虚而入……

“大不了就是在脸上又拉一道口子,”再次蹲坐下去,米可拧干亚麻手帕擦洗伊特的创口,重新开始工作,“没关系,我知道下手的轻重,没人会蠢得故意毁自己的容。”

低头沉吟片刻,乌纳斯突然转向库马瑞:“还有没有麻醉剂?”

“刚做了一些。”

抓住米可的胳膊,拉到库马瑞面前:“在她的烙印旁纹上我的名字。”

“什么?”米可瞪大了双眼。

库马瑞会意,果断地翻开药箱,准备纹身用具:“这个办法或许行得通。”

“啊?”转向库马瑞,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这个位置吧,”乌纳斯抚摸了一圈米可的手臂,“纹成臂环的式样。”

翻了半天,库马瑞找出一根铜质的类似针的东西:“我对自己写的字很有信心。”

“喂,等一下啊,”米可终于反应过来,死命地捂住手臂,“你们想干嘛?”

“虽然塞贝特大人在你身上烙下奴隶的印记,但并没有刻明你的归属。”库马瑞拿起长针,跃跃欲试,“纹上乌纳斯队长的名字则表示你是他的私人财产,其它人不得染指。”

“不要!我不要!坚决不要!”米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反应异常激烈,“纹身很痛啊!我连穿耳洞都不敢穿!他的名字得多少笔画啊!你们这两个魔鬼!休想染指我的ròu_tǐ!摧残我的灵魂!别过来!我叫救命了!”

“库马瑞会为你进行局部麻醉,我的名字并不太长,比起你在自己脸上划一道血痕,纹字根本不算什么,”无视她的抗议,乌纳斯气定神闲地拉下她紧捂右臂的左手,“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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