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引起卫兵们的注意惹来怀疑,路卡避过城市主道,绕远路送米可回王宫,这样也多了一些与她攀谈的时间。
“米可,我也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米可无趣地看着前方,没有应答,路卡见她脸上并未露出厌恶之类的神情,大胆地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你与乌纳斯太过亲密了。”
半扭过身子,看着路卡眨了眨眼睛:“你想要表达什么?”
虽然有所犹豫,但为了米可的未来着想,路卡还是决定明白地说出来,即使会惹得她反感。
“接近尼罗河女儿的目的已达到,我觉得你是时候考虑远离乌纳斯了。”
总算听明白路卡的意思,他认为自己是在利用乌纳斯接近凯罗尔。
真有趣,这大概算是第一个劝她要远远避离乌纳斯的人,之前,从库马瑞到凯罗尔,从基安到佩比,每一个人都一边说着 “看得出你喜欢乌纳斯队长”一边怂恿她赶紧嫁了,路卡却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当做一出虚假的感情戏。
“为什么?明明你自己也和乌纳斯走得很近。”
“我不一样,米可,我永远不会爱上他。”说完这句话,路卡发现米可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怪怪的,里面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让人略有些不爽的暧昧意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他机智地将话题移回她身上,继续告诫,“你和我都是受王子之命潜入埃及的间谍,迟早要回到比泰多,他是曼菲士王的近卫长,我们的敌人,如果你爱上他,真相揭露的那一天,这份感情会令你痛苦欲绝。”
收回视线,沉默着低下头,这些日子只顾考虑接二连三的紧张状况,她倒是忘记了,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被扔回家……她有千万个理由为自己不是比泰多间谍开脱,然而,只有回家这件事,是未知的,也是她无法掌控的,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便会毫无征兆地发生。
气氛诡异地阴沉了下去,如同米可的脸色。路卡纵然不忍心看她难受,不过这是绝对有必要的警告,他并不讨厌乌纳斯,甚至在他劝阻住曼菲士王持剑挥向自己的手后,他对他还怀有几分感激,可是,这位埃及法老的近卫军长官并不是米可能够喜欢的对象,她越早意识到这一点对两人越好。
王宫阶梯前,路卡随口编织了一个从强盗手中救下米可的谎言,将她交给守在殿前的卫士。
“我去下游查探尼罗河女儿的下落,米可,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好好斟酌我的劝告。”
最后在米可耳畔嘱咐了几句,路卡拉扯缰绳,调转马头,骑着骏马奔向尼罗河下游,加入寻找凯罗尔的搜救队伍。
“米可女官,请先进去休息吧,乌纳斯队长回来我们会通知他。”
听说尼罗河女儿身边的这位近身女官奇迹般地向诸神请来神旨,士兵们不禁肃然起敬,她比泰多奴隶的身份早已随着神迹的流传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乌纳斯队长还没有回宫吗?”
几名巡逻卫士不约而同地纷纷摇头,诚实地回答:“没有看见队长回来,倒是佩比小队长往返了好几次,叮咛我们见到你立刻通报。”
乌纳斯还没有回来……难道他护送卡塔耶特至今未归?
向士兵们道过谢,米可独自前去乌纳斯的办公间等候。
天色黑如浓墨,艰难透进房内的星辰光芒微弱得完全无法照亮她的视野,米可摸索着坐到桌边,路卡的劝说令她的心情跌入谷底,乌纳斯去几个小时还不回来,这令她原本就不安的情绪雪上加霜地深陷无法自拔的恶劣状态。
殿外越来越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入沉寂的黑夜,米可仍未等到乌纳斯归来,她支起双手撑着额头,爱西丝的面容化为清晰的影像,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重复着那句“塔卡耶特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挡她的诱惑,你竟然放心让乌纳斯随她回家,也许,我们的侍卫队长今天一整夜都无法回来了”的嘲弄。
她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塔卡耶特是个令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至少,她那对绝不输给爱西丝女王的傲人胸器是众多男性梦寐以求的宝物。
她信任乌纳斯,相信一直拒绝塔卡耶特的他很快就能回来,但其实,当他随着那位美人儿回了家,在她强劲的诱惑下,也会抵抗不了想要一亲芳泽吧?
更深的埋下头,来自心脏的酸涩泛上眼眶,迅速捂住落下眼泪的右眼,米可努力说服自己把这个当做用眼过度的劳累信号。
怎么会这样?
不要……她讨厌极了现在盈满她胸腔的这种感情,她曾亲眼目睹呆坐阳台陷入无望等待的母亲是多么地痛苦,她曾发誓不能步上母亲的道路,到头来,她却像母亲一样除了呆滞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好难受,这种使人窒息的疼痛就是路卡所说的痛苦欲绝吗?谁来……谁都好……帮助她从体内剔除掉曾自以为已经丢弃的令她恐惧的柔弱……
门外走道越来越近地传来仓促的脚步声,乌纳斯猛地推开大门,他焦急张望,借助燃烧在长廊的火把,辨识出坐在桌前的是米可的背影。
大步迈上前,拉她起身,扶住她的双臂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番,在笃定她确实平安无事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视线上移,瞥到米可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抹去的泪痕,心脏再次骤然收紧。
“那个强盗对你做了什么?”
强盗?米可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