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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勒住战马”疾声问道:“你说甚么?朝廷撤了耿炳文的讨逆大将军之职,换了李文忠之子李景隆?”
“是!”邱福脸色发青,声音微微颤抖:“皇帝又给他二十五万大军,合真定守军及吴杰、吴高人马,共计五十万大军,不日即将北上!”
此刻,燕王朱棣正在北返途中,还未赶到北平,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周围众将一听个个脸上变色,他们既已坚决追随燕王起兵靖难,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此刻脸色大变倒不是惊恐畏惧,只是五十万大军,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惊人了些,在他们以往的岁月中,就从来不曾参与过这么多兵马的大会战,他们不惮生死,却惮胜负,听说朝廷兵马有五十万之众,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
众人之中,只有一个夏浔坦然自若,怡然自得,他可是知道,五十万大军也奈何不得燕王,燕王最终还是要大获全胜的。古之名将,能留名后世的,只有两种,一种是英勇善战的,另一种就是无能到极点的,若非以五十万大军,打了一场本该必胜却是完败的战争,李景隆怎能名垂青史?
朱棣沉漠良久,飞快地一扫众将领的脸色,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本王啊!”
众将领大为惊诧,齐齐看向燕王,张玉忍不住问道:“殿下,五十万敌军大兵压境,殿下怎么反而如此惊喜?”
朱棣笑不拢嘴地道:“李九江未尝习兵,色厉而内茬。如今接之以五十万众,无异于自坑。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怕他甚么?”
他笑吟吟地看着众将,傲然说道:“你们以为,兵马越多就一定越好么?错了,大错特错,韩信用兵才是多多益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本事统领数十万大军的。以前汉高祖就曾坦然自承,他最多只能率领十万之众,再多,就超出了他将兵的能力了。李九江何德何能,能逾越汉高祖么?给他五十万兵,不用打,他自己就先乱了套了,这还不是好消息么?”
众将领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由齐齐松了口气,垂又露出轻松的笑容。
朱棣把马鞭轻松地向前一指,说道:“继续前进,等那李九江到了,俺就打得他倾尽九江之水,也难洗战败之辱!”
待到晚间,燕王北返的大军择地扎下营寨之后,燕王朱棣马上屏退帐中左右,对帐外侍卫沉声吩咐道:“速带杨旭来见本王。”
夏浔正带着人巡视军营,查看军容军纪,忽听燕王传见,连忙舍了风纪兵赶往中军大营,夏浔唱名报进,进入中军大帐之后,不由得便是一怔,大帐中除了燕王朱棣据案而坐,竟是再无一人。
案前燃着烛火,映亮了朱棣的半边面孔,微微的风带得烛光摇曳不已,朱棣的神色便也显得阴晴不定起来,看见夏浔进来,不等他上前施礼,朱棣便沉声道:“文轩,勿须多礼了,来,近前坐下!”
夏浔一怔,应道:“是!”看看只有朱棣桌前有一把椅子,夏浔便走过去欠身坐了。
朱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道:“今日邱福传来消息,朝廷五十万大军顷刻北上,诸将个个脸上变色,心中惶恐不安,本王遍观诸将,唯你一人坦然自若,这是为什么?”
夏浔这才明白他单独召见自己的原因,不由笑道:“众人之前,殿下不是已经说明了其中缘由么?”
朱棣正色道:“那不过是俺为了安抚军心所发的言语罢了。朝廷五十万大军呐,俺朱棣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五万之众,如何能与之匹敌?骤闻消息,众将莫不失色,唯有文轩镇定自若,想来文轩早已是成竹在胸了。本王如今是危如累卵,文轩有何妙计,还请为本王指点”迷津!”
说着,朱棣竟闪身离开帅位,向夏浔长长一揖,然后直起腰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浔,那张大胡子脸满是期盼,夏浔……,…傻了!
夏浔大刀金刀、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椅子上,双目炯炯,闪烁着无穷的智慧之光,那安详的神态,仿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恍惚间,在他脑后似乎正有一圈圈柔和的佛光正荡漾开来。
以上,是朱老四此刻望着夏浔时的感觉。
其实呢,所谓的四平八稳、大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