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浔便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张俊道:“他们刚到萨尔浒,就被马贼袭龘击了,因为李判书伤势不轻,所以未予移动,广顺关的卫所已派了官兵就地保护并派人医治着呢。”
夏浔听了说道:“这李判书毕竟是外使,在咱们的地头上出了事,不闻不问的就不好了。你我立即启程,赶赴萨尔浒,去探望探望他。荆匪一事,倒不忙在今夜。”
张俊道:“好,不如……由末将和万大人去一趟,明儿一早,大人便要启程赴京了。”
夏浔道:“不妥还是我去一趟,自打他们来,我就拒而不见,如今在我的地头受了伤,我若还是不出面不太好。我先知会一声,明日一早叫其他人等自行上路,咱们先去萨尔浒,了结了朝鲜使节事后,与他们在沈阳中卫汇合,再一同赴京便是!
“遵命!末将这就去安排!”张俊答应一声,很淡定地向夏浔抱了抱拳,便转身出去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他根本就不曾看见过甚么。
“这小子,有前途!”
夏浔暗赞一声,忽又想起方才席上也曾这样赞过丁宇那小子,不禁又怀疑起自已的眼光来:“张俊这家伙,不会把老子这事儿当成fēng_liú韵事,回头到处去宣扬?真他姥姥的,羊肉没吃着,白惹一身胰……”
乌兰图娅回到自已房里,急急从榻下翻出那口小刀藏在怀里,想想不妥,若杨旭真召自己侍寝,趁其熟睡有的是子结果他性命,若随身带口刀子,一旦被他发现反而坏事,便又塞回铺下。
坐在榻上想想自已今日遭遇,乌兰图娅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而泣。哭了没几声,忽地醒悟若是眼睛红肿,必被杨旭发现端倪,忙又擦干了眼泪,这时节她才想起一截变故,不由陡地跳起,暗叫一声糟糕:“那放了乌头的醒酒汤还摆在那儿呢,这要如……”
她在房中急急转了两圈,才轻轻拍着心口安慰自已:“不怕,不怕,他若端起来一口喝干了,我倒落得个干干净净的身子,若他不喝,等我杀了他,那碗汤有没有问题,也就无所谓了。”
这样一想,她又安下心来,只是独自坐在那儿,想起一会儿就得失去处子之身,虽然早有准备,事到临头,心中还是又惊又怕,其乱如嘛……
过了一会儿,忽听院外嘈杂起来,乌兰图娅顿生警觉,连忙吹熄了灯,悄悄走到门p!启了子扇门扉,侧耳听着,却是夏浔的亲兵侍卫们正在集龘合,吵吵嚷嚷的,老喷向大家大声交待着事情,原乘朝鲜使节遇袭受伤,部堂要连夜赶去探望。
乌兰图娅不禁听得呆住了,夏浔今夜去探望朝鲜使节,明日赴京见驾,自已这仇,岂不又是遥遥无期了?本来天赐良机,今夜就是报仇雪恨的最好机会。天知说……”事情竟然坏在自已手里,若是不叫人去袭龘击那朝鲜使团何至于此?
一时册乌兰图娅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夏浔向家人交待了一番,便带着人急急赶向前宅去了,这阵子动静把两位罗斯姑娘也吵起来,直到夏浔离开,两位姑娘才又回房睡下,乌兰图娅站在房门后静静地候着,等到后宅平静下来,她便蹑手蹑脚地出了卧房,直奔夏浔的书房。
到了那儿一看,那碗醒酒汤还摆在那儿,乌兰图娅暗暗松了口气。这位杨部堂已经对她动了色心,只要她的身份不暴雳,杀他不过就是晚上几天而已。她端起那碗汤,悄悄出了屋,把药倒在地沟里,又悄悄地回了屋。
只是上床歇下之后,时而想着今日唾手可得的报仇机会无端失去,还被人白占了一番便宜,时而又想着被他欺侮时那种从未体会过的难言滋味挥之不去,辗转反侧的,竟是一夜难眠。
夏浔急匆匆到了前厅,见丁宇还在那儿喝呢,他大着舌头推辞道:“不成了不成了,你们……你们合伙儿哄俺吃酒,一会儿还有事,不能喝了。”
那些武将便笑:“好,这是你自已个儿认输的,不能喝了,那就唱个曲儿,以唱代酒。”
丁宇眉开眼笑地道:“这却使得!”
便咳嗽一声,捏着嗓子假声假气地唱道:“骂你声无情的小冤家,昨夜儿是你自说,许着咱今宵这般时刻。描眉敷粉巧打扮,西厢里等你到五更,不见人耶,难不成再推到明夜?”
夏浔心里头这个气呀,尤其是他这戏词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夏浔大步走过去,对丁宇喝道:“站直喽!”
丁宇扭头一看是他,下意识地便挺直了身子,问道:“部堂,干啥?”
夏浔提起官靴,照着他的就是一脚,没好气地道:“继续喝!”
丁宇茫然看看夏浔的背影,抄过一只酒坛子来搂在怀里,嚷嚷道:“来乘来,咱们继续!部堂大人都说了,输了,就踢一脚!赢了……喝酒!”
总督府前,亲兵们已把马备好,全副披挂在等在那里。夏浔一走出来,左丹便快步迎上去,夏浔把手一招,把他引到一旁石狮子下再,从袖中摸出一只青花葫芦小瓶,这只葫芦瓶比拇指粗些,一指长短,上边紧扣着个盖儿。
夏浔道:“你不用随我去北京,只管在这给我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