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陛下移驾殿外。”
众人神色惶恐恭请,惟恐伤了龙体。
墨楚夜涣散缓走到塌前,心思缭乱。
瘟疫,瘟疫……
还记得北国六年前那场天降奇灾吗?
京都百姓无辜身染瘟疫死伤近数十万人,一瞬间山河枯槁,横尸遍野。
整个京都陷入死寂,大群乌鸦盘旋京都衔腐肉而鸣。
撕裂凄厉的叫声犹在耳畔,令人毛骨悚然。
“你能治好吗?答应朕!”墨楚夜瞳孔布上阴森凄凉,激烈拽着他臂膀。
如今也只有他,只对他抱有期望了。
薛恒一滞,“请陛下移驾,臣定当皆尽所能。”
墨玄色华裳绣着五爪金龙,衬托帝王威仪。
他面色俊冷,眸光直逼薛恒。
室内众人打颤,这这任谁也不想多待啊!
御史李艾更是脸色煞白,浑身打起哆嗦。
吉祥与小怜倒是悲戚连连,真怕自个儿主子出个什么事。
良久,薛恒颔首点了下头。
沉寂,紧蹙的眉松开,墨楚夜似乎松了口气。
阁内任由薛恒整顿,将清秋阁已然隔离,任何人不得进出,除去贴身照顾的婢女。
凉风习习,吹得墙角海棠渐渐伸长了枯竭的枝丫。
青石院落前,他站在阁外面容俊冷,目光一刻未摞开。
卿儿……
心里一痛,不,他不能失去她!
渐渐,袖间大掌紧紧收缩。
他心思沉重,自然察觉其中端倪。
平白无故卿儿又怎会染上瘟疫?
况且瘟疫靠的是使用物品通过呼吸沾染,加者食用了瘟疫至死的物品。
如此,便只有一个结果!
抬手一挥,“陛下。”王安提着心尖儿上前。
“将最近接近过谨小媛的所有人或事,皆给朕查个清清楚楚!”
“是,是。”
王安狗腿得快,哪敢耽搁。
“薛御史,您看……”李艾正着里头与薛恒商讨计策。
薛恒清冽,指柔一刻不停翻阅医书。
瞧得李艾心慌意乱,“薛御史您看,六年前您的那个药方可还有吗?”
李艾本想着离开,可又想这可是邀功的好机会怎容错过。
一脸谄媚指望薛恒给个处方,到时也让陛下对自己好转些印象。
“自是有的。”薛恒傲然睨了眼李艾,“可这味药材如今怕是找不到了。”
难怪啊难怪,李艾一拍脑门。
难怪薛恒会这会还翻看医书,就说他以前有过方子怎不前去抓药?
结果是这个原因。
“无碍无碍,您啊吩咐微臣,微臣这就赴汤蹈火给您找来。”
薛恒淡然冷笑,真的借着这个由头打发了李艾出去。
指柔翻阅典籍,忽的瞥了塌上惨白的女子。
左右婢子带着纱巾拧了面巾覆盖在她额头。
薛恒回眸,执笔落在宣纸上。
“槟榔二钱,厚补……”
司药阁内御史忙活着,“知母,芍药,黄芪各一钱……”
李艾脚踏入司药阁便是这幅场景,茫然的抹了额头汗珠子。
疑惑道;“你们这是……”
那御史头也不抬道;“是治疗瘟疫的方子,方才拟了出来。”
方子……
李艾定眼一瞧。
心中暗自生恨,好啊他居然被薛恒那黄毛小子给耍了!
“不过你可别说,这薛御史真是扁鹊在世的神医。”御史各自交头接耳讨论。
“可不是,你瞧这治疗瘟疫的方子半盏茶时间便出来了。”
有御史哀叹,“唉,正所谓后代才人辈出,尔等瘦骨嶙峋六旬之人,都没得中用的。”
各御史又各自寻了话题发牢骚。
李艾面色阴沉,愤然拂袖而去。
近日朝堂传出陛下下旨让墨北在芜郡养伤的消息,倒是未下旨传回京都。
前朝政务繁忙,后庭纷争不断。
秦小媛出了禁足,据说两姐妹早已和好如初。
倒是庄贵人献殷勤的往菀贵嫔宫内凑。
彩霞阁内;
荷香怔怔跪在地上,许氏温柔的敛了眉。
凝视道;“知晓怎样说吧?”
“美人放心,奴婢知晓的。”荷香唇角一咬。
许氏满意勾笑,“嗯,下去吧。”
谴退了荷香,许冷月唇角浮现嗜血。
唤过婢子,“尽快处理了,否则后患无穷!”
一抹肃杀划过婢子眸子,施礼立刻跟了出去。
日头下来卿棠病情稍微好转,倒是昭沁常来探望。
“秀禾。”吉祥唤了她几声,秀禾施礼,“姑姑。”
拧了稍许近日衣物,“这些怕是都不能用了,还是掩埋了好,不然一但沾染上可就遭殃。”
秀禾明白吉祥的意思,接过锦盘。
“姑姑放心,奴婢这就去。”
提了罗裳,就往阁外去。
风,“嗖嗖嗖……”竟也渗人。
这儿地势偏僻,小圆独径。
两处翠竹茂盛遮天,难免使人感到阴森。
绣鞋踩在鹅暖石铺成的别致小道上,微风拂过脸颊凉飕飕的。
更别提听见惊悚的尖叫声,“啊啊,救命!”
“碰!”吓得秀禾手里锦盘一丢。
拔腿便准备跑,不过当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变成“扑通。”挣扎时。
好奇心促使着秀禾拾起锦盘摸索声音来源寻去。
穿过了嶙峋假山,后便环绕着一片湖。
周围柳树垂荫本是处好风景,可当秀禾看见婢子将另一个身着粗糙的婢子按住脑袋往湖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