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辰过去,卿棠双眸覆有震惊。
沉寂在其中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倒未曾想过战亲王还有这般情义。
只是若真是如此……
皱眉道;“若真如姑姑所言,那温氏又是怎样回事?难道传闻真乃作假?”
在温氏未被封妃入主后廷前,京都流言蜚语乱传坠天。
皆道;温氏妖姬祸国,奈何战亲王有意落花无情。
倘若这战亲王真心系梅妃,又怎会倾慕上温氏?
这般说来,这战亲王岂非太过多情?
“这个……”
吉祥为难道;“所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楚呢,不是吗?”
话罢替主子湛满茶水,眸光暗淡垂落。
“也罢。”卿棠收回遐想思绪。
笑道;“姑姑先出去吧,且容我先静静。”
逐渐耳旁陨落叹息,碎步声远去。
躺在塌上的她却更加难掩思绪。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单从这些事发生来看这就是太后不喜陛下的原因?
一切都扑朔迷离,令人难以克制好奇想探索究竟。
毕竟……
于她而言这便是太后不喜陛下的原因?
她苦笑摇头,显然难以令人置信。
因为再如何,陛下也是太后骨血。
后廷宫菀深深,这暗无天日的深宫处。
埋悸多少肮脏见不得光的秘密实乃常事。
再有因庄婕妤落产的事,难免有妃嫔幸灾乐祸争相嘲讽。
“这没有皇后命却还妄想荣登后位,奴婢瞧这庄婕妤就太过自负。”
可不是,瞧瞧这前些日子春风得意高傲成什么样子了?
转眼间呢?没了皇嗣谁正要看你眼?!
莲儿嗤之以鼻,在画芷耳旁轻嘲道。
画芷心如止水的眼底掀不起半分波澜,只是坐在妆台前。
将面巾拧干热敷脸颊烫伤的泛红痕迹。
嘴角淬了笑道;“本主就说她风光不了多久!固然本主不出手也自有人出手!”
“宝林的意思是……”莲儿疑惑皱眉。
画芷扫了莲儿眼,未曾眼语。
实则心底已经泛起异样冷意。
恭昭仪!
在赠送贺礼时固然送了翡翠玉镯便察觉异常,只是那时不敢肯定。
可如今瞧来,她算是猜对了!
那翡翠玉镯子怕不简单,就怕浸透过麝香赠送给庄氏。
原本在未面见陛下时她有意提醒庄氏,奈何在陛下面前庄婕妤百般忌惮于她!
并且,根本没提携她的打算!
庄璃竟这般忌惮隔绝于她,那她又何必再充当庄璃棋子!
故而任由事情发展,将计就计。
果不其然的是,庄氏的孩子当真被流掉。
这也算是报应,不是吗?
“宝林,你要的白燕好了。”
门廷外一道不耐声传来拉回画芷游走思绪。
画芷眼底折射狠光,冷道;“莲儿。”
莲儿会意连忙去将婢子持在锦盘的燕窝粥端进来。
婢子不屑睇了眼莲儿,甩了锦帕。
故意朝画芷嘀咕道;“呵,这低贱的宝林都还敢央求白燕呢,真是笑话。”
“你说什么?!”
莲儿狠妒抬眸,就差一巴掌扇下去。
“莲儿。”画芷皱眉,唤住了声。
起过杌子往婢子周遭全身扫过,泛起冷意。
这婢子画芷稍微有点印象,在御膳房当差。
隔在前些日子经常替庄婕妤送膳食,那副恭维嘴脸至今令人恶寒。
婢子毫无具意,正眼不屑凝视她。
画芷扯开嘴角,晕开了弧度。
笑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虽是笑的,但这饱含愠怒声却令人惊恐。
婢子压制心头惧意,给了画芷白眼。
讥笑道;“宝林息怒,这白燕窝您可得好生享受,且看您有没有那个命……”
“啪!”随清脆声响。
婢子话僵在嘴边,一耳光已经落了在脸颊。
画芷眼底怒意更盛,斥道;“一个小小的贱婢竟然敢在本主面前大呼小叫!”
“本主看你根本是忘记了自己身份!”
“你!”
婢子眼含泪水,不可置信注视画芷。
眼底狠绝恨意,恨不得将画芷撕碎。
反驳道;“你以为你多高出生,何尝不是贱婢出生,不过多了些手段爬上陛下龙床!”
画芷彻底被婢子这句话激怒,满脸怒气就差火苗崩出眼底。
“莲儿,替本主将这贱婢拖出去掌掴,让她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她不想,因为自己一直是宝林被这些宫婢瞧不起眼。
甚至未想到这些宫婢会欺辱到她头上!
莲儿立在旁早就看不过眼,画芷命令下后粗暴将婢子连门带起往外拽。
“你,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放开我!”
婢子挣扎不服,嚷嚷着被拖出殿外。
画芷满脸怒意难消,因被激烈情绪波动较大。
头上步摇正触碰发出异样响声。
待外头掌掴声响起,画芷脸颊怒气这才淡去。
固然在这宫里地位低贱,连宫婢皆敢欺辱到主子头上!
这便是她当下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