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墨楚夜撩起袍子转身离去。
贞嫔惊诧,染上异色。
此刻,却难言心底感受。
也不知是喜半参忧。
“瞧瞧,陛下倒愈发在意你了。”
苏懿说笑打趣。
“太后……”
贞嫔容颜又泛起红。
知道贞嫔一如既往羞涩,苏懿并未再调笑。
只是道;“如今既然有了身子,这往后来便不必每日来寿康宫侍奉哀家。
安心条理好身子,替哀家产下龙裔才好。”
“是。”
贞嫔咬唇,恭敬应答。
除去笑靥越显美人醉色。
当真,勾人心魂。
贞嫔有孕晋封的消息在六宫炸开锅。
当然,这其中最不好受的惟恐芷芳仪。
当天夜里,连就寝都难以安枕。
宜人居;
庄璃窝在塌上绣花绢子,扬起笑。
“真被婕妤说准了,这芷芳仪指不定怎样难受。”
婢女边沏茶,也不忘说道两句。
“呵!”
庄璃抬首,冷声;“本宫说过,当初加注在本宫身上的痛。
终有一天会还回来!”
“想当初,本宫身怀龙裔不慎落红。
在无人问津,遭人白眼伤痛时。
这贱人却有了龙裔!”
想来,这贞嫔一朝有了龙裔。
且位份越过画芷,指不定这会儿芷芳仪怎样难受。
“婕妤……”
婢女惶恐,有些后怕。
“如今,本宫好奇这贱人还怎样得意起来!”
庄璃昂首大笑,注视手中绣好的绢帕。
蜀锦缎子上绣了一对鲜活鸳鸯。
正在池中戏水,挥动斑斓的羽毛。
这般景致,灼人瞳孔。
突然,庄璃眸子一缩。
拾起案上剪子将其划破。
怒道;“将这东西,给本宫丢掉!”
婢子惶恐,赶紧拾起东西退去。
画檀进来撞见这场景,未语。
良久,待庄璃怒意散去。
才道;“婕妤安心,这转眼还有几天变能解去禁足。”
“依婕妤美貌,自然能再得圣心。”
“得圣心……”
庄璃咬住字眼,攥紧广袖。
脸色越发狰狞。
旁画檀不由惊心,自婕妤被禁足后。
似乎,心性大变了。
清秋阁;
墙角秋海棠在夜色里挥动枯枝。
不经瞧去,难免给人阴森感觉。
“主子。”
吉祥出来替卿棠系好披风。
劝道;“这夜里风寒,且主子身子未痊愈不若进去?”
话落,余下沉寂叹息。
“这宫里怀孕的人真多,真多……”
话至一半,卿棠苦涩抚摸腹部。
心底各种滋味交织。
但那熟悉的伤痛从未远去。
“主子……”
吉祥欲言又止,知卿棠心底的苦。
正欲再劝,却被女子屏退。
抬头注视这高墙,凄冷孤寂。
一滴晶莹泪水,无声滑落。
夜,宁静凄凉。
寒风肆意缭乱,将窗台烛光吹灭。
转眼,彻底陷入黑暗中。
凝霜阁;
“回芳仪,昨夜陛下去了贞婉容住处。”
婢女忐忑答话,也逃不过画芷责骂。
“碰!”
茶盏摔在地上,溅起婢女满脸。
“你方才说什么?”
画芷漫不经心抬眸,深锁婢女。
冷道;“再说一遍。”
婢女全身发抖,脸色难看。
惶恐道;“奴婢……奴婢……”
“来人!”
画芷皱起黛眉,怒道;“这婢女洒了本宫的安胎药。
将其拉出去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周遭陷入恐惧,众人深知这位主子为何动这样大的肝火。
但碍于在这节骨眼,也没人敢劝。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辜婢女被拖去用刑。
“芳仪,芳仪饶命啊,芳仪……”
挣扎求饶声吵闹画芷头痛。
又扫过婢女,怒声;“再加二十板子!”
这……
众人倒吸口凉气。
五十板子,这不是要人命吗?!
塌上,画芷烦躁柔按额头。
心底怒气越盛。
想昨日,陛下还说要来探望自己。
如今,竟然被那贱人勾引了去!
这也便罢了,怎想这贱人有孕位份直越过自己去!
同样是有孕,同样是妃嫔。
为何陛下这样不公!
难道,就因贞婉容出生高过自己?
“芳,芳仪……”
外边婢女忐忑进来,正欲回话。
“又怎么了?!”
一剂冷眼射去,婢女惊恐。
“莲姑娘回来了……”
闻言,画芷皱起黛眉。
“你说什么?”
“莲姑娘回来了。”
正通传完,外边有婢女进来。
恭敬道;“奴婢,参见芷芳仪。”
“莲儿……”
画芷怒意散去,注视婢女。
脸色苍白,身子瘦弱。
除去言行举止有嘉,浑身都透露狼狈。
只怕这一去,莲儿没少吃苦。
“快起来。”
难免画芷柔声,突然扫过周遭。
道;“都退下!”
话罢,莲儿这才起来。
“芳仪……”
“你回来得正好。”
画芷怒道;“如今这秦氏也敢踩在本主头上!”
“正好本主这里没信任的人,若让你去办这差事本主也放心。”
闻言,莲儿脸色僵住。
苦笑道;“芳仪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