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再三没有答案,但谢珺琰却越行越远了,顾不上再想什么解释或是安慰的说辞,太史钰匆匆追赶出去,纵有如簧巧舌能说破天去,也抵不过一颗真心更为动人。
她悄悄跟了一阵,见此间已罕有人至,立刻出声喊住了谢珺琰。
“珺哥哥!”
他闻声一怔,忙转过头来,见来人真是太史钰,又喜又惊。
“钰儿,你怎会在这里?”说完立即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赶忙把她拉到一边的树丛后面,“你可知狩猎大典群臣不得携带女眷,让旁人知道是要治你的罪的!”
“我想见你嘛……”
她好像总是有办法,一下就触碰的他心中最温柔的一角。
“你哥哥知道此事吗?”语气立刻柔了下来。
慌忙中他没有松开拉着太史钰的手,太史钰也不提醒他,暗自窃喜的随他继续拉着,心想他永远别反应过来才好。
“我当然是告知了哥哥求他带我来的呀。而且你瞧我今日这身装扮,旁人定不会察觉的!”她狡黠地眨眨眼,活像只小狐狸。
“你这身衣服是……”谢珺琰似有不解。
“是问铜钱借的,我还做足了功课,今日见人处处低眉顺眼,恭恭敬敬,断不会出一点差错的。就是……”
她这话说得倒是自信满满,但后面跟的一个就是早透露出事实并非如此,谢珺琰哪还会不知道她,定是惹出过麻烦的。
“就是什么?”颇为无奈。
“就是遇到了个登徒子,竟敢轻薄哥哥,我实在气不过,就给了他点颜色瞧瞧。”听她语气,竟还有些得意。
“登徒子?”谢珺琰心中已有不祥的猜想,“你说的可是五殿下?”
“对对对,就是齐琬那个混账!我跟你说他居然——”
太史钰说到他就来气,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珺琰反应极快地捂住了嘴。
“嘘,你小声些,仔细别人寻过来。”
谢珺琰皱着眉,探头向外看了看,还好没人听见,他回过神,感觉到手掌下有湿暖的鼻息和温软的触感,见太史钰乖巧安静地仰头打量着他。
他突然像被针扎一样,赶忙松了捂着她嘴的手,这一松才忽然意识到,另一只手还一直抓着太史钰的手没放开,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仓皇间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钰儿是个女孩子,他身为男子怎这般没分寸!谢珺琰心中暗恼自己做事不知轻重,半晌都没个声响。
太史钰见他面壁思过一般杵在那里,实在有些滑稽,憋着笑轻轻喊他。
“珺哥哥,我刚刚还没说完呢……”
“好了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他活得速来骄奢淫逸,行事荒诞无度惯了。”谢珺琰飞快接了太史钰的话,却仍不转身。
太史钰见他终于愿意出声了,还来不及高兴,却突然意识到了他这话不对劲。
“你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他也曾对你言语亵慢,举止不端?”
何止是举止不端,谢珺琰回想起齐琬每次跟他说话时,总是神情猥琐,时不时抓住他的手故意揉搓,有机会就动手动脚。那些屈辱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叫他恨得面上惨白,浑身都渗出细密的汗来。可他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告诉太史钰,跟她说了也无用,反是平白污了她的耳。
“……没有,都是我听别人说的。”他抿着唇,说了假话。
如果谢珺琰直接承认齐琬曾轻慢于他倒还好,但他矢口否认才让太史钰真的心急如焚。
她也顾不得什么女孩子的温柔娴淑了,用蛮力强拽着谢珺琰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珺哥哥,你从来不是那种会听了风言风语就随便评断别人的人,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戏弄你了!”
“没事的,钰儿,我们不说他了。”
这回答分明是承认确有此事。
太史钰一听,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股火从肚中窜起直冲天灵盖,她咬牙切齿的说:“我剁了这个乌龟王八蛋!”
说着就抽出背上的惊鸿,要去寻那齐琬。别人都会忌惮齐琬的身份,若知道他被齐琬欺辱,也只会对其遭遇表示不幸,尔后选择明哲保身,走路都避他三丈远。
太史钰却不会这样,他从来都是知道她的。她爱憎分明,平生最恨齐琬这种人,说要剁了他,就当真会去找齐琬寻仇。但她年幼冲动,做事可以不计较代价后果,谢珺琰却不能眼睁睁看她送死。
“钰儿,你别犯傻,他是皇子,你伤他不得的。”谢珺琰拉住她,苦涩的说。
“伤他不得?我若知道他对你动手动脚,今日就不会让他只是脸上挂彩,若不是我救他,他早该被那只海东青抓断了脖子,安心当个死人了!”太史钰气得跳脚,好不懊恼。
“他脸上的伤是你弄的!你怎会如此莽撞,万一他告诉皇上,抓你问罪怎么办?”
“无凭无据,怎容的他空口白牙诬陷我!我救他一命,他若闹到殿前,我最多是身份穿帮,被怪罪私闯猎场而已,祖父定能保我性命无忧,他却要被扣上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丢尽皇室的颜面,孰轻孰重,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以为太史钰莽撞,却未料她心中早有计较,讲出来的话头头是道。
“你竟是精心策划好的,我们钰儿何时变得如此深藏不露了?”
他居然还有心思与她说笑。
太史钰被他这么一打趣,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些。
“珺哥哥,你不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