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看一看,是谁如此幸运,能拿下当年她没有办法拿下的荣耀。

只是——

这个模样过去并不合适,都是熟人,她不想照面。再说,被百姓认出来也不好,她也只没混几个月,已经被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内部”消息黑到了,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农。

她想了想,挤出人群,拐进一家脂粉铺子,买了胭脂水粉,到内里自己画了个颇浓的妆遏。

即便是生身爹娘,估计也要多看几眼才能认出来。

做完这一切,方才随人群上去。

人们在街口四周停下脚步。

那里,黑压压的都已是人头,里外数层,看过去连续不断,大有延绵数里之感,挤进去有些难度,这次也再无热水在手,可这只能为难君子,为难不到流氓,素珍早在绸缎铺子隔壁的首饰店买了件装备。

很快,人群中传出一阵阵惊叫声,却是被不知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手臂。

须臾,素珍便轻松地跻身到前排,又将藏在袖中的簪子,轻轻放回怀里。

很不幸地,又遇到旁边的人开八自己。

只因上届榜眼探花今日也到场,以示朝廷重视,可是,状元从缺。

于是想不成为话题都难。

李提刑辞官、李提刑去向还有李提刑辞官前最后一案,在仪仗队伍还没到前被人们津津乐道,谈的风生水起。

而尤其“有趣”的是,知道“内幕”的不仅只有刚才的后生,很多人都绘声绘色说到这段隐秘——李提刑实是怕得罪权贵方才辞官如何如何,咋简直比她经历的还要入木三分,曲折离奇。

也有部份人不信传言,出言支持,素珍却还是备受打击,难道她之前所做的还不够?

有人激动反驳,“你等怎能如此诬蔑李提刑,他碰的都是别人不敢碰的硬骨头……”

旁侧立有冷笑起,“你们还不明白?世子案让这李怀素彻底出了头,可这实是他深谙天子秉性,知新帝登基,绝不能教邻国压到本国气势,方才放手去办。到了黄天霸的事,那案子也够硬吧,怎不见他碰?是皇上率一众宗室女子解决的问题,女子为官,先不论这举措是好是坏,那次总算是替老百姓办了件事,这李提刑可从头到尾都并未露面,后面他虽说办在民间办了不冤案错案,也多有得罪地方官员,但能比黄天霸后台大?说到底他所触犯的都并非大人物的利益。”

有几个后生不忿,其中一个怒道:“不是曾有消息说岷州案实是李提刑暗中所为?且她接了顾双城案,看那顾学士拦轿,他女儿的死只怕不简单,是权贵所为……”

“暗中所为,有证据吗?不过是皇上那时宠爱偏袒罢。更莫说顾双城案,他什么时候真办到了?接和办是一回事吗,说笑了,”先前说话那人又笑了,“皇上让他办玉妃案,他不得不接,但最后也不过拿一众朝官开开涮,让皇上认为他是真尽力了,然后故意引咎辞官,过得几年,风头一过,还不自动请缨回来?区区一个提刑官算什么,别忘了,他还是皇家驸马。”

“驸马?”

“说来李提刑确然当了驸马。”有几个姑娘小呼出声。

“还是公主连欣的驸马。”

“连欣,不就是那个娇蛮恶毒的……这李提刑当初还反过她,难道其实只是在人前……”说到此处,有人迅速噤声。

那最先提出质疑的的是个中年文士,面目倒也儒雅,但眼中却藏着一丝尖锐,就在素珍侧前方不远的地方,他的话立刻得到好些书生附和,原来,有些为李提刑辩解的,有几个仍是激烈反对,有些却开始沉默不语。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霭妃就曾打扮成这副模样出来害人,素珍对这种打扮的人异常反感。文人相轻,什么时候才能变一变?

有人要杀她,有人故意将谣言散播到民间这些公知的嘴里,她这一路上得罪的人确实不少,从朝官到后宫,黄中岳、严鞑……甚至魏成辉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她,更别说太后、连月、阿萝……如今正是失势的时候,素珍不在乎。

可民间的反应,是她万没想到的,她拼了命来做的每件事,不敢说为国为民,但总算无愧于心,这就是她该得到的结果?

她记得有次和权非同喝酒,权非同说教她为官之道,不光埋头做事

,还需到民间也作作秀,和人走近。否则,一朝树倒猢狲散。

她当时喝得微醺,十分豪气地说,知我罪也,其惟春秋。

如今想想,豪气个毛线,傻不拉几。

可是,哪怕已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这才是她该恪守的。

她用力挑挑眉。

很快,这些人又说到女子为官的问题,有人说好,有人始终不赞同,那文士方才还说,先不论女子为官是好是坏,此时却持反对态度,说到底有违伦常,但这次的反对声音较方才素珍被质疑时倒了很多,毕竟在场很多是女同胞。

“这位大哥,此言差矣,”当即有女子笑叱道,“别说岷州案便是几个女子所破,你们可知今科状元是谁人?”

“雨生,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昨日殿试,自揭为女儿身。”

人群中,雀跃的声音此起彼落。

那文士和一众书生脸色有些难看,那女子身着黄衣,眉目清灵,又是微微一笑,“觉得打了你们男子一个耳光了?”

“不止。”她旁边一个少女双眉微挑,“而且,雨生就是当今天子的顾妃,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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