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厅,程正咏与倪静秋一路顺着唯一的那条石道走,一路上虽然有各种机关陷阱,但是程正咏却走得十分舒畅,倪静秋也是如此。此时,她们情愿捏拳执剑,一招一式的比划,也不愿意如在镜中世界一样,正能等,只能耐着性子等。
在镜中世界的时候还不觉得,出来之后,她们才发现,她们心中是有着一股施展不开的郁气的。凭着这一股气,不过走了半日,就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地面上。
看着谷中的繁花乱草,闻着清新的空气,程正咏狠狠的吸了口气,心中的郁气才算是散发了出去,化作了对于外界的担忧。她在心中想着,不知道在镜中世界呆了十多年,外界如何了?
程正咏低头掐指算了算,还好,时间只过去了三个月而已。于是,她心中也松快了些,想来钟凝宁还在闭关之中。她对倪静秋道:“倪道友,我们是仍在这谷中历练,还是先回去丹云城?”
倪静秋看看眼前熟悉的景色,脸上却浮现出愁色来。她道:“我无能,此次历练,折了柳师妹在此,也不知其他师姐师妹如何了。我要先找到她们再做定夺。”
程正咏理解的点点头,沉吟片刻,才道:“也好,我也无他事,便陪道友先看看。”见倪静秋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程正咏失笑道:“反正,哪里历练不是历练呢?”
倪静秋试了门派传讯符。传讯符灵光一闪,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程正咏摇摇头,道:“看来她们还被困在地下。哎,我实在不想再下去一趟。”
倪静秋初来时还能怀抱着对密地历练的兴趣。此时已在地下困了三个月,她也对地下迷宫产生了厌恶之情,但是自家师妹已经折损了一个,总不能放着她们在下面,而自己独自回去吧?一同来到此地探险,她有责任将与她们一同回去。况且此时宗门之中并不平静。而柳馨乃是净月师叔的晚辈。没有带回柳馨,总要带回其他姐妹。若是因此让姑姑遭到什么攻讦,她就更无法原谅自己了。
倪静秋便道:“既如此,我便独自去地下迷宫看看便是。道友自可先行离开。”语毕,对着程正咏行了一礼,转身便要从刚刚出来的秋存殿再进地下。
程正咏急忙将她拦了下来:“刚从地下上来,你不觉得疲惫么?便是修士也受不了呀!我们先休息一晚,再去找你师姐妹不迟。”
第二日。天色将晚之时,程正咏便与倪静秋一起再入秋存殿。从地下迷宫出来之时,只觉秋存殿与春来殿似乎并无不同,但是入内之后,却再也难寻进入地下迷宫的方法。同时,殿门似是早有预料,一直开启着。
倪静秋不善阵法,见程正咏找不到入口,急了半晌,才低声道:“这可怎生是好?找不到师姐师妹。我如何向宗门交代?”
看着她这副害怕被宗门责罚而不敢回家的样子,程正咏不禁失笑。她安慰道:“我们不能进入地下,难道你师姐妹还不能出来不成?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着就是。而且,此处不能进入地下,或者其它殿可以也不一定。”
说着倪静秋也定下了心神,程正咏便接着道:“只是,此时我们还该出去这秋存殿才是。这殿中恐怕不甚安全。”
出了大殿,她们也不熟悉谷中的道路,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倪静秋手中的布帛只可用以寻找遗仙谷入口。谷中之事还是只能靠修士自己。幸而,她们只要随意寻一个殿试试。而且,身处谷中,程正咏便可借助阵法。辨别东南西北。
待程正咏分辨了方向,倪静秋便随意丢了一块石头,道:“我们往这边走吧。”说着就迈开了步子。
程正咏一边跟了上来,一边玩笑着道:“看不出来,你还精通易卦,善卜凶吉。”
倪静秋一笑道:“这我可不敢当。只是懒得想罢了。昔日出门游历,我也不知该去何妨,便也将几个石子一丢,倒也方便。”
她这番话,说的程正咏佩服:若有一日,天下潇洒而行,未必不是乐趣。她不禁点头道:“天下之行,随兴所至。于此,我差道友多矣!”
倪静秋心中担忧稍去,笑着道:“这又算的什么,反正哪里不是历练?”
或许是谷中的特殊构筑,此间的路走来似远还近,分辨不出距离来,程正咏两名修士便只好一路随意的走着。谷中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藤蔓却爬了满地,只露出了窄窄的小道,通往各方。
她们不想多惹机关,便只规规矩矩的在小路上走,转了半晌,渐渐却靠近了那浮在半空中的小塔。
程正咏有些想去小塔历练,但是又已经答应了陪倪静秋。她拉着倪静秋道:“我们原是走的东位,怎会到这里?不如我们再走一次。这一次,我在前面,用阵图指路!”
于是,程正咏每走十丈,必要在小路上刻画。这么一来,走的也慢,不过片刻又一次回到塔前。
这座小塔位于遗仙谷正中,从秋存殿看起来应该是在东方。因为被关在镜中十几年——在程正咏看来,那确实是十几年了——她刚出地宫时是不想再去探一探那只小塔了。所以出了地下迷宫之后,虽然小塔仍是那么显眼,但是程正咏与倪静秋却根本没有提及。但是既然几度回到塔前,不由得让程正咏暗自想:莫非这就是机缘?
她转过头对倪静秋道:“倪道友,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进去探一探了。”
倪静秋也有几分想进塔,只是担忧其余渺云宗的女修罢了。此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