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茶场,烧了茶叶,得赔多少钱啊……”
嘶哑的悲啼,透露着无尽心酸。
成串成串的泪水,从肖倾野脸上滚滚滑落:“这么多的钱,就是卖了我,我也赔不起啊!呜呜呜……”
她抱着向毛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向毛毛被她的举动吓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苏昕棠赶忙安慰她:“大姐,你别急,你别忘记了医生是怎么说的,说你的身子在没有好全之前,抵抗力都要比别人的低,你不能大喜大悲。快别哭了。”
“我倒恨不得早点死了的好。”
肖倾野摇摇头,用力捶打着枕头,哭得一脸伤心绝望。
死?
苏昕棠最听不得这个死字,一提起死,她便想到了上辈子早逝的母子俩。
“大姐,你吓坏毛毛了!”
抽泣声有片刻停顿,随后,肖倾野搂紧了向毛毛:“我可怜的孩子……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眼,我不相信向红他会做这种事。对,我要回去,今晚就走!”
说到走,肖倾野又开始收拾东西,像陀螺一样打转。
苏昕棠和向毛毛都被她撞到,失魂落魄都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大姐,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也不拦你,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不过,你看外面的天色,这么黑,你赶夜路就是走到天亮,也走不回向家村。万一路上发生点啥,不是更糟?不如咱们先睡一觉,等天亮后,我陪你坐车一起回去。怎么样?”
“好妹子,谢谢你!”
肖倾野激动得握住苏昕棠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
要暂时离开县城,苏昕棠连夜把周思雨叫来,把麻辣泥鳅的配料比交给她,还亲自示范了两遍给她看。
周思雨的厨艺原本就很好,练习两遍后,做得也像模像样了。
“麻辣泥鳅做好后,就送到厂子食堂去。黄叔跟着我去过两次,应该还记得去厂子的路吧?”
“记得记得,你放心,我一定会准时送过去。”
黄少壮满口答应。
安排好生意上的方方面面,苏昕棠松了口气。
上辈子她奉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宗旨,却培养了阮蜜儿这条大蛀虫,害人害己。
重生回来,她考虑得要多一些。
虽然上辈子她和周思雨是合作伙伴,可重生回来,他们之前并没有打过交道。她现在不但把麻辣泥鳅的制作手艺交给了周思雨,还将销售渠道告诉了黄少壮。要说心头一点担忧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正好可以用这件事,来看看周思雨的品行,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心头有事,肖倾野几乎一整晚没睡。
天还没有亮开,就拉着向毛毛把苏昕棠叫起了。
通往向家村的车一天只有两趟,早上7点从县城老车站发车,下午6点返回,途径向家村坡脚下。
三人找到途径向家村的客车,司机还没有来,车站里聚集了不少赶车的旅客。或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或窝居角落打着瞌睡,等着客车发车。
找了个干净的地面放下行李,看着心事重重的肖倾野,苏昕棠从背包里取出两个茶叶蛋:“大姐,吃一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吧。”
“你吃吧,我不饿。”
“不饿你也要吃。你不是还想找人吗?饿着肚子没力气赶路怎么找人?”
苏昕棠把茶叶蛋强塞到她手里,又给向毛毛一个,才再度拿起一个剥开来吃着。
吃得满口茶叶蛋香时,司机才姗姗来迟。
等挤得好像沙丁鱼的客车,终于停在向家村坡脚时,肖倾野早已因为晕车严重,吐得没了力气。
“还能走吗?”
苏昕棠倒了些水给肖倾野漱口。
“能,我没事儿的。”
肖倾野勉强笑笑,惨白着一张脸,打起精神努力往坡上爬。
“你呀,何苦呢!”
肖倾野望着她笑,依依不舍的抚摸着向毛毛的头。
“等将来有一天,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的。”
为了孩子嘛,她懂!
也理解。
可懂归懂,理解归理解,却完全不能赞同肖倾野的做法。
她没有多说,无声地把所有东西接过来背上,牵着向毛毛奋力往上爬。等爬上山顶,肖倾野的脸就和纸一样白。
“这身体,不中用了。走,咱们回家。”
忧心向红的下落,肖倾野加紧脚步赶回家。向家大门半掩着,上面还有一把被撬坏了的锁,里面黑洞洞的,显得屋子分外阴森。
“向红,向红!”
肖倾野心头着急,快速冲进屋四处查找着。屋子空荡荡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肖倾野找遍了所有房间,依然一无所获。
苏昕棠牵着向毛毛跟着她进了屋,跟着肖倾野转了一圈,目光落到那张铺着草席的床上。
“不用找了,大姐,屋子里没人。”
“怎么会没人呢?他的腿伤还没有好,他能去哪里?”
肖倾野着急得泪花子直打转。
“大姐!”
苏昕棠高声呼唤着她。
肖倾野总算把目光落到了苏昕棠身上:“棠棠?”
“大姐,你看这个。”
苏昕棠的手,从床的角落里勾出一件小背心,递给了肖倾野。
肖倾野脸色一白,目光游离:“这、这是什么东西?”
“嘁!”
苏昕棠笑了,没有回答,只是拿怜悯的眼神盯着她。
肖倾野浑身都在抖。
咬着嘴唇,良久,才勉强一笑,用破锣般嗓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