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犹如困兽,在寝处走来走去。几个绯袍和紫袍太监低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墙角垂头站的青衣,也是静如寒蝉。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小泉匆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脚步轻盈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见王振立住脚步望过来,李小泉忙急行几步,上前跪倒在地,叫了一声翁父。
“情况如何?”王振急忙问道。
李小泉急忙回道:“下朝之后,儿子便去了王侍郎府上,得知马指挥使和陈官均被皇上诛杀。”
诛杀?
旁边几个绯袍和紫袍太监不禁齐吸一口气。
王振不禁一呆。这还是自己扶持的那个面首么?何时变得如此强势?
“好!好!翅膀硬了,居然对咱家的人痛下杀手!”
一股戾气顿时罩满王振的面孔,扭曲的脸上顿时乌筋突显,暴怒之下,却更是冷静下来,只余粗气声。
“翁父,皇上……不是我们的皇上。”李小泉小声的说道。
“嗯?”王振一听此言,诧异的问道:“此话怎讲?”
李小泉忙轻咳一声,说道:“儿子在王祐家,见到王文唐童他们都在,他们告诉儿子,朝堂之上那皇上,不是我们那位皇上。”
王振一听,瞬间明白为何出现这种情况。看来此前传闻叛逃的那两个锦衣卫携着真龙天子去了海州是真的!莫非堂上那新人就是那真龙天子?王振不明白的就是那臭小子怎会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就逆袭了!
王振彻底冷静下来,脸色也慢慢正常了,他走到躺椅前,坐了下来。墙角一个青衣,忙碎步上前,扶住椅背。
“看来内阁已与宫里达成协议,这徐希和马顺一死,朝堂上那些墙头草恐怕也要倒向内阁。”门口突然传来话音,随之一个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太监走了进来,身上也与王振一般。穿的也是绯黄袍。
王振一见,忙起身笑道:“郭公公来此,怎的不让崽子们先知会一声,也好让兄弟准备准备。”
来的这位是御马监总主事太监郭敬,见王振如此说,忙笑道:“怎敢当厂公如此厚待。”
“应该的,应该的。”王振笑着迎上前,拉着郭敬的手道:“来,来,咱们兄弟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合计合计。”
郭敬忙道:“厂公。如今情况有些不妙。”
王振来着郭敬的手松开,两人分开坐下。王振点了点头,说道:“想必郭公公已知蟠龙台上那位不是咱家的人了。”
郭敬点了点头,说道:“那倒不必担心。只要厂公着崽子们放出风声,言逆贼控制太后和皇上,逼迫杨士奇养老即可。”
王振一听,顿时鼓掌叫好,说道:“早知郭公公文武双全,今日方知名副其实啊!”
郭敬微微一笑,说道:“厂公如想夺回朝堂,让那些墙头草回归,还需紧紧握住五军营。咱家听说三千营已倒向内宫。如今内宫和内阁正在忙着收拾朝堂,倘若他们腾出手,咱们不得不防他们向五军营备突下杀手。”
王振一听,连连点头称是,说道:“咱家业已想到这一层。已经派某家的侄子王林持圣旨夺下了五军营的指挥权。”
“厂公,如此还不够,要防止五军营中哗变,应将锦衣卫密布五军营,监督各级军官,若有异心者,猎杀之。”
王振沉吟了一下,这倒没想到。“小李子,速去五军营,告知王佥事,按照郭公公吩咐行事,若有怠慢者,按谋反罪论处!”
李小泉一听,忙爬起,先向郭敬施礼,后向王振施礼,随后急匆匆而去。
郭敬一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李小泉是他御马监的人,可他知道李小泉也是王振的干儿子,很多时候,李小泉行事都要先禀报于他,也由此可见,王振对自己的礼遇。因此,他才甘心为王振所用。
“仅此一着还不行,咱家还有一计,请厂公定夺。”郭敬抬手对王振抱拳说道。
“郭公公何须如此小心,有话请讲。”王振见郭敬满意的神色,知道此人好面子,自己前面所做,已见收效。见他献策,忙催促。
郭敬见王振恭听,忙道:“厂公如今最缺的是布局时间,在此时间里,最忌内宫和内阁插手阻挠,厂公何不找点事让他们干干。”
王振一愣,找事让他们干?
见王振神情,郭敬忙说道:“皇上如今业已到大婚之年,厂公何不请旨选秀入宫,让内阁和内宫去忙。”
王振一听,眼前一亮,瞬间又摇了摇头,说道:“郭公公,这恐怕有些难吧?”
“厂公是怕内阁不加印?”
不加内阁印,这圣旨算是中旨,不出都城,这中旨的效力与加内阁印的圣旨一样,可是出了都城,这中旨可就缩水了,主官可视当地情形选择执行或不执行,若是内阁下条阻止,那中旨就是一纸空文。这选秀总不能只在都城选吧?
王振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内阁和宫内沆瀣一气,要内阁加印恐怕是一句空话。”
“三杨已去其二,内阁只剩杨浦一人,其他人如曹鼐者,有何惧?如今马顺已死,锦衣卫又是贤侄王山职位最高,内阁能翻出什么浪来?”
王振一震,他倒是忘了这茬。内阁办公地点在文渊阁,这文渊阁正好是锦衣卫驻防区么!
王振霍的站起,对站在一旁的绯袍和紫袍说道:“二林,速去知会王同知,控制文渊阁,要快!不要让宫里抢了先手!”
“林公公,若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