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航念叨齐波儿的时候,齐波儿正躲在云川卫所一间厢房里,抖抖索索的惊恐万分!
几个青衣,苍白着脸色,拴上房门,用桌椅等物顶上。
齐波儿仍是不放心,用变了声调的嗓子嚷着,吩咐他们关上窗户,也用东西顶上。
此时的云川卫所,啾啾之声不绝,子弹横飞。躲在围墙后的兵卒,望着脚下墙墩下同伴的尸体,惊心胆战的不敢抬头。
卫所大厅里,王振一脸镇静的坐在那里。其实心里,远不如脸上镇静。他不明白,京城里那位何以如此快就决定要他的命?难道他们不知道,玉玺和内阁印都在自己手里么,还有齐波儿。这些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刚刚矫诏天下,说圣上御驾亲征。自己已经布好局,准备那小子带着大军一出京城,几名高手跟随混入,进了宣府地界就动手灭了他,自家正好带着齐波儿控制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可谓天衣无缝啊!怎么那小子竟然不管玉玺和内阁印?不要那些东西,他怎么能动用圣旨调动大军啊?就算不要玉玺和内阁印,齐波儿你总要吧?不然怎么能面对众官员?就算你再像,可面对那些武夫,他们都只认齐波儿那副脸孔,谁认得你这才冒头半年的生面孔?更何况京城里的事情,还未出京城!谁敢跟你走在一起?
蔡启江大步踏进大厅,疾步走过来,一抱拳,朗声说道:“厂公,外面那些人莫非是神机营?”
王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神机营如今已投叛军,前段时间咱家就是被这些叛军所追,才不得不撇开官道,从一线天来卫所!这段时间。一直不见那些叛军,咱家以为他们见咱家进了卫所放弃了,谁知竟在今日突然来围击卫所,真是胆大包天!”
“那……”。蔡启江不禁皱了皱眉头,不禁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王振不禁有些气恼,还能怎么办?打回去啊!
一见王振有些怒气的脸色,蔡启江不禁讪讪的说道:“厂公有所不知,这些叛军太过于狡猾!都躲在远处民宅里,全都不露头,只用火器射击!”
“蔡指挥,卫所里有多少人?”
“卫所里加上前两天调入的千人,现在已有三千人!”蔡启江不禁有些奇怪。这不都是你老的布置么?怎的都忘了?
“咱家知道有三千多人!你说,该怎么办?难道指挥大人就没想想,派人冲出去,让另外两千户所派人在围剿么?到时里外呼应,这些叛党能跑了不成?”王振不禁心头火起。当初怎么就让这草包当上了云川卫所的指挥?
蔡启江讪讪的点头应诺,连忙退出大厅,安排人突围去了……
陈佥事褪下倒在一旁兵士的红盔,捡起一根木棍,在旁边众兵卒诧异的目光中,用木棍顶着那红盔,慢慢的升起。刚刚将红盔探出墙头。只听当的一声,那顶红盔便被击中,向后飞了出去。
陈佥事和众兵卒不禁大吃一惊。这火器瞄的也太准了吧?
一个兵卒连忙下了矮墙墩,跑去拾起那顶红盔,便走便翻看着。
“拿来我看!”陈佥事缓了一口气,背靠着围墙。坐在矮墙墩上,伸手向那兵卒。
那兵卒忙跑过来,将那顶红盔递给陈佥事。
陈佥事接过那顶红盔,一见那铁皮盔上的洞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一个洞眼。若是人头那还得了?
一见陈佥事那副模样,众兵卒不禁缩缩头,唯恐被外面那些手拿火器的杀神看到。
田同知从另一边跑过来,见陈佥事坐在那儿发愣,不禁急声说道:“陈佥事,怎的不用弓箭还击?”
陈佥事像看白痴一般,用弓箭还击?看了田同知一会儿,说道:“田大人,你看看这帽盔。”
田同知接过帽盔,看都没看就摔在地上,怒升喝道:“佥事大人,此时正是战事中,没有什么比还击更重要!”
陈佥事不禁一愕,这个书呆子!还真没看出有这种豪气!忙腾的翻身爬起,蹲在矮墙墩上,对左右吼道:“用弓箭还击!”
众兵卒也只好将弓箭举起,不敢探头的纷纷向墙外乱射一通。墙外有没有人,射没射中敌人,他们此时都管不着了!
一见众兵卒这般窝囊,田同知顿时大怒,喝道:“皇上就在里面,外面竟敢围我卫所,定是叛军无疑!诸君如此对敌,可对得起皇上养我们千日?”
一听此话,陈佥事怒喝一声,腾身站起,大声喝道:“儿郎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站起还击!”
众兵卒一听,纷纷站起,在围墙上露出半身,拉弓向外面还击。
“陈佥事!”
陈佥事一听后面田同知叫唤,忙矮身跳下矮墙墩。
枪声骤起,只见无数兵卒惨叫着翻下来。有些兵卒未被击中要害,此时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叫着。
未被击中的兵卒纷纷蹲下身来。
田同知刚要开口怒呼,陈佥事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大人,外面是神机营!”
神机营?那不是天子亲军么?田同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田大人还记得那日张大人说的么?”陈佥事不禁担心的说道:“恐怕事情就如张大人说的一般,那我等……”
田同知一抬手,止住陈佥事的话头,说道:“佥事大人,皇上像是被挟持么?”
这倒不像,虽然每次召集众人,都是厂公大人开口,皇上没有片言只字,可厂公从没有对皇上禁足!
陈佥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