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前出现了极具江南风俗的建筑时,白明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在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下去,还没见到敌人,自己非先累死不可,也亏得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睡,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白明心才没了心思想起那些紫金城的人和事。
几人先到了南宁,租了几条船后,又往濉溪县赶去,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正是濉溪这个地方。
濉溪往西接南宁,往东临金陵,背靠青要、熊耳、太室三山,本应是个富饶安逸之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闹起了匪患,朝廷一波又一波的往这里派人,却奈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初到濉溪,那里的县丞便赶来相迎。
“下官濉溪县县丞隋清,见过膘骑将军。”
说着,往身后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朝张允昶身后的那些人道:“给各位的住所都已准备好,还请各位跟我来。”
张允昶点了点头,“劳烦隋大人。”
“不敢不敢,”
隋清正要说话,突然眼睛一瞥,看到了一个和这支满是肃杀之气的队伍格格不入的人,不禁疑惑的开了口,“这位是——”
周围的人目不斜视,白明心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正要说话,就见张允昶替她开了口。
“他是我专门请来做战术定制的先生,大人叫他明先生就好。”
能让张允昶称之为先生的人,隋清顿时不敢怠慢,深深的行了个大礼,“明先生。”
白明心的脸上有一时的窘迫,虽张允昶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可她到底有几斤几两她心底明白,见隋清如此恭敬,一时就觉得有些受之有愧,忙上前将他虚扶一把,“隋大人,快请起。”
隋清起了身,目光真挚的看着这群远道而来的人,“诸位,我濉溪县受匪患之扰已多年,我身为濉溪县众百姓的衣食父母,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要让他们日日忧心,坐着这个县丞之位,我隋清日夜寝食难安,今日诸位到来,便是我濉溪的救星,隋清在此先谢过诸位。”
一番话下来,白明心不仅对这位看着不过三十岁的县丞肃然起敬。
见多了自己三叔那样的自私自利鱼肉百姓的贪官,难得还能见到这种爱民如子的清官。
不止白明心这样,跟着张允昶来的那些人,眼睛里也多有感动之色。
只是张允昶却还是那副老样子,见隋清说完了,只在一边挥了挥手,“都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濉溪县衙门口集合。”
又朝着隋清微一示意。
隋清明白过来,忙指挥着底下人将那些人带下去休息,到白明心时,就有些尴尬起来。
并不是来的人太多住不下,而是白明心这个随军的尴尬身份,让隋清有些纠结起来,这是和张小将军一样单独安排院子呢,还是让这位先生和那些军士一起住着?
安排院子的话,还得派人现在就去收拾出来。
对白明心身份一清二楚的张允昶静静立在一边,一点也没有要替白明心说话的样子。
看出了隋清的为难,白明心便道:“出门在外,哪里顾得上别的,有一块干净地方住着就行,只是若是方便的话,我想一个人住着。”
栈住还算是好的,有时候碰上前后不沾的地方,白明心跟其他人一样,只能坐靠着树睡一晚上。
“当然当然,就怕明先生您嫌弃。”隋清忙在一边答应着。
白明心笑着摇了摇头,隋清忙随手招了个人到身边,吩咐他:“带明先生去我府里的逸云院,找个宽敞些的屋子住下。”
那人正是隋清府里的管家,姓廖。
廖管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白明心道了谢,跟着廖管家走了。
张允昶看着白明心离开的背影,神色莫测,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跟着隋清边说边走了。
当务之急,是将濉溪的情况先摸透了。
其他人可以先去休息,但张允昶这个主事的却不行。
廖管家带着白明心进了隋府的逸云院,这里本就是给这些从京城来的人住的,不仅做了临时的演武场,还做了一水的兵器架子摆在了旁边。
他们来时,院子里已经有了好些人了。
“敢问,是所有人都住在这个院子吗?”
见白明心问话,廖管家边在一边恭敬答道:“明先生说笑了,隋府那里一下子住得下快三百人呢?有一部分是在隋府的,剩下的都是住在县里的各位乡绅老爷家。”
白明心也是一笑,“是在下问的多余了。”
廖管家亲自替白明心开了门,“到了,明先生看看可还满意。”
白明心慢慢的踱步进去,四处打量了一番,虽不似尚书府里面处处精致,倒也干净整洁,能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白明心已经很高兴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明心转过了道:“多谢了。”
目送了廖管家离开,白明心关上了门,将嘈杂声都挡在了外面,白明心将随身的行李放在了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捶着这几天来已经快要断了的双腿。
“当当当——”
敲门声传来,白明心忙道了声“进”。
等来人推门进来,白明心才知道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等丫鬟将饭食摆在了桌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白明心问道:“张将军呢?他在不在这个院子?”
自己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跟桌案上的泥胎菩萨似的,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