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闻言随意的挥了挥手,这身后跟着的几个丫鬟,就都放慢步子,远远的跟着两位主子身后缓步而行。
崔婉清见跟前没人了,这才笑道:“三哥,这银子我不要,你这次打探姜姨娘的消息,连带初一去大成天寺,还有那位太医公子,怕是都没有少花钱,这些就算是妹妹出的,毕竟都是我娘亲的事情,妹妹出不了力,总是要力所能及的出点银子吧?”
她自打从郑夫人那里回来,和崔长健商议妥当之后,兄妹俩人往常的来往消息甚密,崔长健最近还真是张罗着,到处给她搜罗会武的小丫头。
因此崔婉清知道,自家三哥为了安置宋太医之子,还专门的买了一所两进的院子,和十来个奴婢,特意的请了位礼仪先生,抓紧时间给宋公子补功课呢。
还有花钱买来的消息,雇佣打手准备收拾姜姨娘,那一样不是花钱如流水?
她原先跟前也不过千两银子,那里好意思拿几百两出来给崔长健?
今日却是天降横财,她原本也就没打算自己要,倒不如干脆送给崔长健做了人情呢。
崔长健闻言嘿嘿的笑了几声,心里其实有些惴惴不安。
这话就还得要从他去破庙中接那宋公子开始说起了。
那一日崔长健带着人,按着地址上写的西郊破庙,去寻那宋家的败家子,去的时候倒是一帆风顺,将人找到返程的时候,却是好巧不巧的,遇见了睿郡王和十三皇子微服出游。
原本也只是停下马车,过车一叙,岂料这宋公子手贱揭开了窗帘子,好么,一位玉树般潇洒的公子哥,车里还藏着一位臭气熏天的乞丐,谁能不好奇?
事情的结果还挺悲剧的,崔长健自然不可能将家事外漏,更何况这都可以说是丑闻了,于是他就说是因为崔家和宋太医家,早有渊源,宋家败落后,便一直在找寻宋家的后人,想要帮衬一二。
结果直到现在才找到了,因此就打算接回来,好生的照看着。
睿郡王闻言就信了,笑着打趣崔长健,“呦呵,本郡王还没看出来,长建公子居然还是为长情的人啊,不错,不错,那成,咱们兄弟俩也就不耽搁你了,改日郡王府相聚吧。”
崔长健一见顺利过关,赶忙拱手相送。
岂料齐玄辉却摆了摆手,叹道:“宋太医以前还给本皇子看过病呢,既是他的后人在此,总是要相见一面,赠一份表礼的。”
“对,对,十三说的对,人嘛,可不就得有点人情味?知恩回报才是正理嘛。”睿郡王是满嘴打哈哈。
其实他想来想去,也没觉着自家十三弟和宋太医有什么瓜葛,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帮着自家弟弟圆场子罢了。
两位贵人都发了话,崔长健那里能扭的过?
但是这宋润浑身脏臭,自己可以不嫌弃,但是这样参见皇子,那可就是失仪!
齐玄辉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的问道:“你原本要将他带去哪里?径直过去就是了,反正咱们哥俩今天无事,跟着你散散心呗。”
他们三人这会都在睿郡王的马车上,这要是和宋润相见,总要寻个去处不是?
崔长健这会心里有点乱,齐玄辉这话说的虽然是轻飘飘的没啥力度,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人质疑,他一见崔长健少有的不能立时决断,越发肯定这里面有问题。
事关崔家,齐玄辉不可能不闻不问,他伸手敲了敲车壁,沉声吩咐道:“让崔家的车夫头前带路,咱们后面跟着,就说他家三公子,让他往该去的地方去。”
崔长健一听这话,忍不住的瞧了一眼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的十三皇子,就听睿郡王突地问了句:“怎么?长建不愿意咱们哥俩在你身边?是怕我们给你添麻烦吗?”
“怎么会?郡王爷说笑了,长建求之不得,求知不得......”别看睿郡王平日里嘻嘻哈哈,如同贵公子。
但是这一发威,浑身都是天家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崔长健到底还是带着这两位一起,来到了给宋润准备的宅子里。
这宅子不大,但是整理的挺干净,崔长健被齐玄辉看得紧,压根没机会单独出去,或是吩咐下人替自己捎话。
于是等到宋润洗浴干净,胆战心惊的来到客厅和众人斯见之后,齐玄辉三言两语的,就问出了端倪。
崔长健一见这话风不对,赶紧出言制止道:“两位殿下明鉴,宋公子与在下的确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但是事关家私,不能宣诸于口,欺瞒之处,还请两位殿下大人大量,宽恕长建谎言之罪。”
原本崔长健这话说到这里,按着睿郡王的意思,这谁还没几件隐私事?自家兄弟俩虽然和崔长健的关系处的还不错,但是远远没达到事事都不隐瞒的境界。
这说几句场面话,不再查根究底的,也就算是过去了。
只不过他还没开口,就听齐玄辉正经的言道:“长建和我们兄弟俩也是至交好友,既是你有了麻烦,我们兄弟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不能宣之于众,那就让人皆数退下,再让侍卫四下守着便是。”
说完便理所应当的充当起主人家,很快就将客厅四周,清理一空,就剩了崔长健,睿郡王兄弟和宋润了。
崔长健到了这会,真不知道这位十三皇子是几个意思了?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会在别人说是私密之事后,还这般理直气壮的继续关注下去,而且还很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这可真的是太奇怪了。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