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辉最是明白‘帝王心,海底针’,那真的是摸不透的猜不出,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未来的帝王对自己放低警惕性,对他来讲,那就是获益极大的一件事情。
别人不晓得,他可最是知道,自家这位六哥,看似温和儒雅,说是崇尚孔孟之道,但是对新礼一派也从不刻意打压,可以说是在这两派的争斗中行走,且还能游刃有余。
帝王的平衡之道,在齐玄禛的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在朝堂上的声誉那是非常之好,一代贤君的名头轻轻松松就捏到手里,让人想不佩服他都难。
可是实际上,齐玄禛此人在面对不肯归顺自己的异己之时,那绝对是心硬如铁,极能下得了手。
前世里在他登位后的三五年间,这背着人的重大决议,都是致力于铲除这些顽固的异己,表面上看来,是新帝上任,大力的清理贪官污吏,将民脂民膏还于平民百姓。
可真实的情形,那就是一场长达五年的派系大清洗,也许别的帝王在登基后,都会有洗牌的戏码上演,可是能像齐玄禛这样,耐下性子一整五年的,绝乎少见。
那时节,齐玄辉就是齐玄禛手里最锋利,用的最顺畅的那把刀,但是今世,齐玄辉想要换一个对自家六哥效忠的方式,最起码不是那么的高调,也不会极度的张扬。
齐玄辉的心里已经将前情往事看的明白,固然,那时的齐玄禛是将自己推到了前面,用无数人的鲜血,让自己坐实了活阎王这个阴森的名头。
可是若不是自己贪恋权势的魔力,沉迷于嗜血杀戮的快感,所以才会和齐玄禛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说白了,人家是想利用你,可你也是心甘情愿的被人家利用。那又能怪得谁来?
有时候想一想,还是齐玄礼的处世之道最为聪明,这位在权利面前能控制住自己的yù_wàng,还心甘情愿的做帝王的影子。有模有样的跟自己打了十几年的对台。
而一切事情的最终结果,完全证明了,自家九哥做的才是对的不是?
“文华十六年,良王暴毙,文华帝痛不欲生。风光大葬。”齐玄辉想到这凄惨悲凉的结局,禁不住的全身发抖。
他身边的睿郡王一看,自家十三弟,怎么突然间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又开始发抖,连忙大声喝道:“王琦,快来看看我十三弟这是怎么了。”
正在饮茶的晋王爷也是霍然站起,几步走到牀边,拉着齐玄辉的手。着紧的轻呼,“十三弟,十三,齐玄辉!莫要胡思乱想,且静心吧,凡事都有六哥担待,你莫要担忧......”
王琦闻声匆匆上前,一看大惊,“啧,快拿金针来。”
这位拿过医童递上的金针。便手起针落的连刺七个头顶的大穴,少时,就见齐玄辉松开紧咬的牙关,身体也不再瑟瑟发抖了。
王琦见状。这才逐一收了金针,拭了额头的汗水,语重心长的对依旧闭着双眼的齐玄辉言道:“良郡王,您现在可正是气血两亏,身体极端虚弱之时,可不要费神乱想。很容易魔症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您还请静心清神才是。”
齐玄辉这会也已经回了神,他自己都没想到,本以为已经想通的事情,原来还是有不甘,有怨念的。
只不过这股子怨念被他压得极深,今日却是趁着他情绪脆弱之时,做起了乱,若不是这王琦还有两把刷子,他这会怕是不疯也要痰迷心窍了。
晋王爷看着齐玄辉紧蹙的眉头,不愿睁开的双眼,叹道:“成了,你们都去门外候着。”
打发走了宫女太监,晋王爷这才柔声言道:“十三弟,为兄知道你现在心里激动的紧,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兄弟三人能走到今时今日,不易啊。”
“你打小便失了亲娘,唯一的妹妹也是甫一出世,便惨遭夭折,这幕后的凶手是谁,咱们都是心知肚明,为兄明白你的心情,知道你想要报仇雪恨。”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咱们一千个头都磕了,就差这一拜,你可要沉住气,为兄现在答应你,将来,定将那个女人交给你来处置。”
“小九,你来做个见证。”
睿郡王赶紧‘哎’了声,“十三弟,九哥给你当证人,将来定要让你了了心愿,你放心,可千万不要再钻牛角尖了,这身体要紧啊。”
齐玄辉听着这对亲兄弟,在自己身边一唱一和,不由得有些恍惚,“齐玄辉啊齐玄辉,你这是怎么了?前世已了,且看今生,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的六哥还没有对你使心思呢,现在的九哥,也是真心的对你好,你求着清儿给你一个机会,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的兄弟一个机会?”
“一个真正的机会......”
齐玄辉苦笑着睁开了双眼,终是瞧着晋王爷和睿郡王轻轻的颌首。
兄弟三人无语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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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清知道宫变的时候,已经是在事发几日之后了,这件事情乃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上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惊讶。
但是紧跟着听到崔亮说,良郡王在昏迷十多天后,终于苏醒的时候,崔婉清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一样,软软的靠在了牀头,像是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
她真的太担心了,虽然从她苏醒到现在,不过十天的光景,但是对于崔婉清来说,却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她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