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礼心有余悸的将口中点心咽下,甩了甩头,不敢再想那可怕的画面。
他把手中端的六瓣莲花玉盘放回炕桌,笑嘻嘻的对齐玄禛言道:“圣上,您别听小十三在哪里瞎咧咧,臣弟的身体您还不知道?”
“那可真是壮得跟头老虎一样,您想想,臣弟啥时候生过病?请过御医?”
“再说了,就算是外面冷,要注意,那好啊,大不了臣弟来回都乘轿子好了,这样一来,又吹的什么风?又能着个什么凉?”
“依臣弟看,小十三就是不想臣弟痛快一回才对!”
齐玄辉见齐玄礼这般,心中越发愧疚的厉害,更觉得不能让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陷入无尽的泥沼。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原本和齐玄礼连边都不沾,他这都是因为自己个儿,这才上杆子的往上顶啊。
而这摊子泥水有多深?他齐玄辉最晓得,他今世里是不要再陷进去了,可是难道就要让齐玄礼替他陷进去?
“不,万万不可,”齐玄辉真心难以想象,本性乐观爽朗的齐玄礼,最后变成冷冰冰的利剑模样!
他想用刚刚拟好的说辞,来让齐玄禛心中的天枰彻底倒过来,坚决的选择自己去执行此事。
毕竟,皇后是当年,暗中对齐玄辉母妃下手之人,正是她的支使,导致月嫔一尸两命,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了。
这杀母杀弟之仇,可算是人世间最大的仇恨了,齐玄辉想要单独去了解这桩昔日的仇怨,完全属于正常。
可惜他酝酿好的这一番话,压根就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甫一拱手,便被齐玄禛抬手给制止了。
只见这位新帝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的滑过他和齐玄礼。这眼神,啧,啧,啧。真是瞧得你脊梁杆子立马发凉。
大约是瞧着这两个弟弟,都紧张起来了,齐玄禛是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唇角,心里自有想法。
他淡淡的这对兄弟言道:“既然弟弟们都有孝心,又晓得友爱兄弟。朕心甚慰。”
“你们俩都是朕的好弟弟,让谁去,不让谁去的,答应了一个,就免不了的,要得罪另外那一个。”
“嗯,即然如此,公平期间,不如你们俩就一起去好了,朕就在明德宫等你们回来。”
此话一出。刚还争的起劲的兄弟俩,瞬间都蔫了,他们俩打小处到现在,彼此间都是默契十足。
心里也都明白,什么叫做金口玉言。
此事已成定局,再无能转圜的余地,两人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便同时起身磕头,领旨谢恩后,便齐齐退了出去。
一出殿门。遥遥就望见,门口已经备好了两顶软轿。
宫里的轿子,原本就比外面的宽大,齐玄礼眼神一闪。伸手一把拉住正要上轿的齐玄辉。
笑吟吟的言道:“天冷,十三弟同为兄乘一顶轿子,倒也能暖和些。”
齐玄辉无奈的瞧了他一眼,恨恨的腹诽道:“现在倒是知道冷了?刚才怎么就争得那么起劲?”
“见过争金争银,争权争势的,就没见过。还有争麻烦的!”
他这会心里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乱’。
即气齐玄礼没眼色,不知道退一步,又被齐玄辉的拳拳兄弟之情,感动的不轻。
齐玄辉这会就想自己呆一会,静静心,理顺,理顺这乱麻似的纠结心情。
只可惜,他是这样想的,人家齐玄礼可没打算,就让他这样做。
这位手上使了极大的力气,齐玄辉要是用力挣脱,那可也就太明显了,这里就在圣上的眼跟前,他哪里敢如此鲁莽行事?
万般无奈之下,齐玄辉只能承认自己败给了厚脸皮的齐玄礼,也只能是顺着人家行事,跟着这位上了同一顶轿子。
原本他还担心,齐玄礼会按耐不住,就在轿子里,便要开始数落问话。
可好在这位的行事,自打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后。就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现在的齐玄礼,很是能沉得住气,都快到坤元宫了,还是一字未发。
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用埋怨的眼神,盯着齐玄辉不放。
齐玄辉开始也就由着他去,心里想,“想看随便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娇小姐。”
可是这位就这么样的看了他一路,试问有几个人,能顶得住这样怨念十足的眼神?
刚忍不住的要说话,就见齐玄礼依旧是刚才的表情,声音却愉悦的调侃道:“哎呦,十三弟的脸都发红了,额头都有汗了,可是刚才回去换了什么保暖的好物件了?”
“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也没说给你九哥带一份来,你难道忘记了?这几天你未来九嫂的好菜,你可一样没少吃。”
“不,你那一次都要比我吃的多!”
齐玄礼一想到未婚妻子亲手给自己做的饭菜,一多半都被这个小子,抢着吃了,心里火就更大!“哼!我看啊,你小子,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齐玄辉忍到这会,真的是再也忍不住的,瞪了眼齐玄礼,‘你说话还能更不靠谱点么?’
说了这么多,大约也就最后一句,是心里所想吧?!
心里不禁哀叹,“这兄弟间的感情不深吧,容易对着掐,往死里掐,掐死一个才能消停。”
“可要是感情要是太深吧,又要互相拖后腿,还都以为自己是为了对方好。”
“唉,真是太好了纠结,不好了又郁闷啊!”
他一赌气,几下就撩开大氅和宽袖,露出里面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