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在意料之中,那是因为齐玄禛所询问的人,几乎都能一眼看清其中的利弊,知道此事对于朝廷来说,利大于弊。
至于有人不赞成现在发动,那则是为了求稳,而并非是觉得宣平侯此人对朝廷无害。
那为什么又说出乎意料之外呢?
这却是因为赞成现在就出手,和希望先让新朝缓一缓神,再动手的建议之人,让齐玄禛觉得意外。
先是寒宁先生,这个平日里对齐玄辉最淡漠的人,在此事上的反映最为赞同。
他甚至当场就请命,要跟着齐玄辉一起去江南,甘愿为辅,协助良王爷成事。
寒宁先生是言之凿凿的说道:“臣愿随良王南下,为圣上,为江山,为万民除此占山猛虎,还江南诸州县一个灼灼晴天!”
官面上的话说完了,他紧接着就压低声音,凑近齐玄禛添了一句话:“圣上不妨猜一猜,若是宣平侯被抄家查办,他那堪比皇宫般豪奢的宣平侯府里,能抄出来多少家当?”
齐玄禛被他这句话,说的心头一跳,“果真是朕的心腹能臣,连打的主意都和主子的一样......”
不禁失笑,随即却是担忧的言道:“若是将宣平侯府抄没,国库内廷定会是完美的来上一个反转。”
“至少三五年内,咱们的手里是宽松的,先不用再为银子发愁了。”
“可是,朕实在不放心让十三弟担此风险,说句不好听的,他虽不是朕的一母同胞,但也相差无几。”
“为了银子,就推他出去犯险,也太过凉薄了些啊......”
寒宁先生抚须而笑,“圣上,可知玉不琢不成器?”
“您不能护着王爷一辈子,您真的担心王爷安危,大可多派高手随行,到时候再在港口暗暗的布置一艘江船。”
“万一出了纰漏,王爷也只需退到港口,即可乘船北反,受伤也许是难以避免,但是于性命却可以无忧。”
寒宁先生乃是齐玄禛年少时,就开始仪仗之人,这位从来都是只为朝廷着想,有这般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
齐玄禛觉得奇怪的,乃是先生为什么会这样主动的,想要陪着齐玄辉南下,“这俩人,平日里相处的貌似不是很好啊??”
而另一位被齐玄辉拉到自己阵营的明安侯,却是不赞成齐玄辉的主意,觉得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举措,实在太过鲁莽了。
他也承认,江南的隐患不是一点半点,宣平侯的心也不是一般的黑,但是奈何新君才登基没多久,各个方面都还需要磨合,调节。
这种时候,平稳过度才是最重要的,完全没有必要去招惹宣平侯。
此人在江南再霸道,可是他依旧是皇上您的臣子,大面上还得尊崇大靖朝的法律。
只要您将北边治理的和谐安宁,将军队和朝政完全的掌握在手中。
一旦您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只听您号令的大军,到时候要怎么处置他,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位却是先帝的看中之人,对政事的见解更有其独特的一面。
明安侯所言全都是为新朝着想,他的意见的确很是中肯,齐玄禛听完,对他的感觉不觉有所改观。
寒宁先生和明安侯两人,就是两种不同意见的代表人,双方都是各执己见,都想要说服文华帝,按着自己的建议来。
其实,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齐玄禛的心里早就有决断了。
他之所以会这样征询心腹的意见,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在里面的。
齐玄禛一方面是多听取意见,将这个好的习惯继续的延续下去,也免得自己以后,会养成独断专行的不好作风。
再就是想看一看,是不是齐玄辉所提出的策略,就会被所有人支持?
要知道,齐玄禛还是晋王爷的时候,倚重齐玄辉之处,就要比齐玄礼多上一些。
固然是因为齐玄辉办事靠谱,也因为齐玄禛当时的处境不是很好,必须要最大限度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
发展到后面,齐玄辉几乎就成了一个联络的中心,他代表齐玄禛出面拉拢人。
再将这些归附之人的意见,全部都转达回来给齐玄禛知道,齐玄辉接触的人,实在太多,太广。
而且这个弟弟,貌似和谁都相处的挺不错,就没听人说过他的不是。
现在尘埃落定,齐玄禛已然达成心愿,成为了大靖朝的皇帝陛下,他的立场在登上宝座的那一瞬,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他希望手下的人,都能齐心合力,拧成一股绳,也好帮他拉着这艘大船,逆水而上。
现在,他最担心的,也恰恰就是这点,大臣们都拧成一股绳,正是帝王的最大顾忌。
不过以这次的测试结果来说,齐玄禛还是很满意的,眼下看起来,这些能臣干吏都有着自己的立场。
他们各人有着各人的想法,因着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所做的决定也都各有不同。
并没有以齐玄辉为首,众人随后的兆头,这一点,很是让他松了口气。
终于,在五日后,齐玄禛单独喧了齐玄辉,到御书房觐见。
不但是准他所奏,而且还将寒宁先生,暂时借给他听用,随他同去江南。
这位对齐玄辉来说,真可谓是一把双刃剑啊,若是用的好了,此行有寒宁先生相助,定会事半功倍,让他省不少的心。
但若是任何一个细节处理的不当,被寒宁先生察出不对来,那么,这柄被齐玄禛握在手里的利刃,非先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