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哪里能不晓得投人所好?这枝仙宝阁的簪子赏出去,她和玉兰之间的羁绊,也就更深了些。
“好啦,别这么多礼,姐姐对我的好,可比这簪子贵重的多了。”崔婉清亲手扶了她起来。
拉起她的手,将一对赤金滴珠的耳坠子放在玉兰手心里,“将这对耳坠子赏了郦哥吧,我前儿个看她只带着对银包铜的,也忒不像,换了这个要好些。”
现在自己住在这松翠院里,看客下面的人可真是比比皆是,莺哥和阿桃还好些,以前就算崔婉清穷,可还有家里人补贴一二。
只有郦哥是被买进府的,毫无依仗,素日里看人脸色最多的,可不就是她了么?
崔婉清对衷心耿耿的下人,从来就不会吝啬,钱财都乃身外物,对崔三夫人这种,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藏进箱子里的行为,她可是绝对不会学的。
本来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妈妈,穿的体面不体面,也代表着自己这个主子的体面,以前没能力置办这些也就不说了,现在既然手里有,她肯定要将丫鬟妈妈的脸面都给撑起来。
“前几日去定做的银饰,还没取回来吗?”崔婉清想着选几样,赏了四个芳儿。
听崔婉清问起这事儿,方妈妈回道:“当日送去的时候,说的是今日去取,曾妈妈早前带着郦哥一起去的,奴婢去看看她们回来没?”
“不用了,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一会她们回来,您看着给那几个丫头,一人选一样,赏了她们便是,这些日子也辛苦她们了。”崔婉清随意的吩咐了几句,就让她们俩将桌上的物件登记上册,顺便收到箱笼里。
自己去镜子前端详了下,觉着身上穿的也不算失礼,这便带了芳纹,往正房而去。
等她回来,便到了掌灯时分,连晚饭都是在老夫人跟前用的,崔婉清沐浴出来,却看见曾妈妈等在自己闺房。
房里刚才没人,只点着一个烛台,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人面上的神色。
“都这么晚了,这是有什么大事?竟让这位这会便要回禀?硬是连明儿个都等不到了?”崔婉清心中一震。
饶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又穿着再凉快不过的素罗纱衣,都觉的有些冒冷汗。
不由得是暗暗想到:“这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莫非是西府嫡母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东府这边,有人要对我不利?”
这却不是她草木皆兵,实在是崔婉清现在的处境,看着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依仗的,不过是有崔老夫人现下给自己撑腰。
但凡自己一个不小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老太君厌恶,到那时,不管自己是被人陷害也好,还是自己大意了也罢,崔老夫人对自己失望了,放手了,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最开始的原点!
曾妈妈的身份特殊,她是崔老夫人当初的陪嫁丫鬟之一,虽然没有舒妈妈那么离不得,但是也自有深厚的情谊在里面。
如果说玉兰被送到自己身边的原因,是因为她个性稳重,为人听话懂事,那么曾妈妈就只有两个字‘衷心’,这份衷心却不是对崔婉清的,而是对崔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