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家中的仆人,正在收拾往佛前恭送的物件,你们大可差人去后院,一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之所以刚才会那般询问,实在是此间距离宏若寺。至少也有五十多里路程,路上又是山路环绕,貌似还不是很太平的光景。”
“若是不知道你们要去宏若寺,还倒罢了。可是明明已经知道了,在下还真是不放心,就这样让你们独自上路。”
“世妹们若是安然到达寺里还好,万一有个闪失,回京我哪里还有脸见崔兄?”
“因此才会有刚才一问。本意是想和你们商量,咱们两家不妨结伴同行,也好回护一二。”
他这边把话一说开,那边厢的曹棠可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喏喏的言道:“原来是我误会齐世兄了,真是对不住。”
“这件事情,您回京可莫要在崔三哥跟前提起,要不然小妹我真是无脸见人了。”
说完这话,满心歉疚的曹棠,可怜兮兮的瞧着崔婉清。小声帮齐玄辉询问道:“清表姐,要不然,咱们就和齐世兄同行吧?”
“你看他这般诚意相邀,咱们若是不答应,反倒显得矫情了。”
崔婉清听她这话,心里简直乐的不行,自己这个小表妹,真是可爱死了,真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的扭几把她的粉色脸颊。
一旁站着的方妈妈。却是不无担忧的言道:“听齐公子所言,去宏若寺这一路,怕是挺不好走的。”
“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就让崔大管家派人去问问好了。”
崔婉清闻言立马就否了,“不行。父亲的情绪极不稳定,我最怕他刚挣脱了心中的枷锁,就又跌入了佛祖的迷途中。”
“这次就算使用拖的,拽的,我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家!”
“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三舅父到南边也是有正经事情做的。可是他现在日日跟着父亲打转,哪里有时间去忙他的事情?这样怎么能成?”
“宏若寺我是非去不可的,齐世兄是三哥的好友,我们曾经在三哥的茶楼中见过。”
“他也是京城里的大家公子,这会出现在咱们面前,可不正是佛祖在天上保佑咱们,送来的福音么?”
言下之意,很是信任外面坐着的齐玄辉,这却是要搭班而行的意思了。
石妈妈一直站在屏风外面,既是待客,也是想要暗中观察,好对这位三公子好友的人品,有个初步的判断。
她眼瞧这齐玄辉与沈超的长相,都只能用兰芝玉树,这样褒奖有加的词语,才能形容的出来,也才够中肯。
虽然那位沈公子,带着满身富贵人家的骄奢之气,一看就不是个好想与的,可是这位齐公子却是气度非凡。
你瞧瞧他的坐姿,那叫一个四平八稳,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自如。
喝茶的姿态,优美的像是一副画,看的人是赏心悦目。
齐公子身上虽然穿着件白色贡缎长袍,样式简单朴素,却烫慰的十分平整。
腰上系着的腰带,白玉嵌着黑曜石,幽光闪闪,十分精美,而其上缀着的玉佩香囊,那一样都是顶尖的贵重之物。
就看他随手搁在案几上的象牙柄折扇,石妈妈就敢打包票,绝对是经年的老物,难得的瑰宝。
似这般的锦绣人物,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难得一见的精彩人物。
不过石妈妈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
京城能和自家三公子成为至交好友的,哪一位不是大户人家出身?
也只有这样的矜贵模样,才配做自家三公子的好友不是?
她刚才使芳绒去要屏风的时候,芳绒受她的暗示,有意无意的和那跑腿的小厮闲聊了几句,所以知道,这翠峰茶楼的东家,可不就是姓齐?
几下里都能和得上,眼前坐着的,更是一位fēng_liú倜傥,教养良好的贵公子,石妈妈还真是不觉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对于崔婉清的坚持,石妈妈用沉默来表示了赞同。
方妈妈听完自家小姐的话,眉头皱的能连倒一起去,揉着手中的帕子,止不住的在心里埋怨,“唉,我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子,平常人家,都是做父亲的关心子女,到了我们家,可是反了个个,换成小的关心老的了!”
不禁脱口言道:“咱家老爷也忒能折腾,整日耗在了然大师身边,都不怕人家大师厌烦么?”
齐玄辉彼时正在低头轻啜香茶,被方妈妈这话逗得是忍俊不止,大叹方妈妈才是说真话的人那。
崔婉清叹息着拽了拽方妈妈的衣角,对着外面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妈妈瞬间回神,“自己可是个做奴才的,暗地里诋毁主子,那可是大罪过。”
她赶紧选择闭嘴不言,心里一阵子发慌,生恐被人看低了去,连阻拦崔婉清往宏若寺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搞定了方妈妈,崔婉清起身对这齐玄辉一福,“既如此,那咱们姐妹就要麻烦齐世兄您了。”
“咱们本来是打算今日赶往寺中的,若是能与您同行,甚为心安。”
“此事小女定会在平安信上,对兄长据实以告,等您将来回了京城,定会让家兄做东,请您吃酒相谢。”
齐玄辉被崔婉清这一声世兄,喊得是心花怒放,身子都要酥了半边去。
为了压抑这不合时宜的笑容,他的唇角都是抽搐的,好在沈超已经出去了,看不到他这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