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笑着握了握崔老夫人的手,说道:“清儿不怕的,有您和大伯母陪着,孩儿有什么可怕的呢?”
接着她却是微微垂了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虽不怕,可心里老觉着没底,怪紧张的......”
崔老夫人闻言不禁是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好孩子,你看看这屋里的,你几位嫂子,你大伯母,甚至连我这个老婆子在内,又有谁不是打这里过来的?”
“你这会要是丝毫不在意,那才叫不正常呢,祖母告诉你,太后最是温和端庄的了,不管是内命妇,还是我们这些外命妇,就没有人说她不好的。”
“这些祖母现在告诉你,你怕还是内心忐忑,等会亲眼看到就知道了,且放宽心。”
她说话的语调极为柔和,瞧着崔婉清的眼神,也是慈爱又欣慰,而眼底深处隐藏着的那一抹小激动,更是让崔婉清的心里暖暖的。
纵然是这位嫡亲的祖母,永远把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可是,只要不和家族利益有冲突,她还是位挺好的长辈。
“清儿,你来看看,这是你给太后准备的礼物。”身着一品夫人诰命大妆,神采奕奕的崔大夫人,指着身边两个丫鬟端着的红木雕花托盘,跟崔婉清仔细的交代着,“别的礼物都是呈单子即可,只这几样得是你亲手做的。”
“因着咱们进宫觐见的时间太紧急,大伯母跟你祖母商议了下,便将你过年时孝敬她老人家的东西,拿出来应应急。”
这个崔婉清是晓得的,昨天芙蕖亲自去了她的清苑,说老夫人说了,进宫孝敬太后她老人家的礼物,不用崔婉清操心,她们自会给准备妥当的。
原本正打算去小库房的崔婉清,听了芙蕖这话。自然是不会罔顾长辈的吩咐,既然崔老夫人如此重视,那么就让她亲自经办,也好安心。
这会一见大伯母招呼。崔婉清连忙站了起来,她心里其实也挺好奇的,不知道祖母会准备些什么金贵物件呢?
走到两个丫鬟跟前,她先往左手边的托盘看去,一张正红牡丹暗纹的礼单。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那,默默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崔大夫人随即抬手拿了起来,笑着递给崔婉清,“你看看这个,都是你祖母的体己,全是好东西。”
崔婉清屈膝接过,打开一瞧,东西不算多,就四样,分别是哥窑花觚一件。梅花凌寒粉彩茶具一套,白玉福寿雕一件,田黄冻石念珠一串。
她深知,别看礼单上写的是简简单单,可是这四样物件,那一样都是有来历的好东西。
只不过,这件哥窑花觚却不大妥当,崔婉清知道,别看哥窑的瓷器在市面上极为稀缺,可是因为太后喜爱绚丽的色彩。所以这青色的哥窑她是一点都不待见。
这样珍贵的东西,要是送了还不讨好,未免太过可惜......
崔婉清在心里略一斟酌,拿着单子走到崔老夫人跟前。附耳言道:“祖母,孙女儿偶然听人说,太后她老人家欢喜靓丽的颜色,这哥窑色淡怕是不为其所喜。”
“您看......”
崔老夫人闻言心中一凛,随即便明白过来,自家孙女这个偶然所得。必定是良王暗地里叮嘱过几句。
估计是怕崔婉清送的礼物,犯了太后的忌讳,让她老人家不喜。
这样看来,良王对自己这个孙女儿还真的是很不错呢,崔老夫人心中欢喜,拍拍崔婉清的手,示意她安心。
“老大媳妇,我看这哥窑花觚不大妥当,把你昨儿个夸好的那件,官窑美人赏花的粉彩花觚换上吧。”
“那件的颜色绚丽,看着讨人喜欢。”
崔大夫人一怔,昨儿个在小库房她就觉着这件粉彩美人花觚漂亮,可是自家婆婆却说颜色太亮,选了那件哥窑花觚,怎么这会却是又改了主意呢?
她狐疑的瞧了一眼崔婉清,转身唤了心腹婆子和潘妈妈一起去小库房换花觚,又让人去重新写张礼单出来。
崔婉清在她吩咐人的时候,已经在看右边托盘中搁着的物件了,这里面摆的,果然是她亲手做给祖母的东西。
两双软底绣花鞋,两块绣着莲花和牡丹的帕子,并两条镶嵌着猫儿眼和碧玺的抹额,只最后那一对香囊,却不是去年过年她绣的物件,不过倒也是簇新的。
崔老夫人顺着她的眼神,也是在托盘中的物件上一一滑过,不禁很是不舍的言道:“这麻姑献寿和白鹿灵芝的香囊,都是你去年送回来的生辰礼物。”
“老身瞧着是费了大心思绣的,那般的精致,都还没舍得用的,这下倒正好,要去孝敬你婆婆了。”
崔婉清抿嘴一笑,转身对祖母柔声言道:“好祖母,您别舍不得,孙女儿回来再给您绣两个新的,花样由您亲自点,如何?”
崔大奶奶‘噗哧’一声笑了,“哎呦喂,我的傻妹妹,你往后要绣的东西多了去了,那里还顾得上绣这些个?”
“祖母,您要是不嫌弃孙媳妇儿的手艺差,不如我绣两个孝敬您好了。”
这却是在打趣崔婉清,绣嫁妆都还来不及,哪有闲时间做别的?
被打趣的人不禁是低了头,这屋里可还有妹妹和侄儿,侄女呢,当着她们的面说这些个,多让人难为情?
崔三奶奶看着自家小姑子那羞涩样,眼神一转,笑着打岔道:“祖母,时辰也差不多了,今儿可是去觐见太后,宜早不宜迟,毕竟还要穿东西两条大街。”
“您是知道的,那两条大街向来都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