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脖子上着的黑色纱巾拉了起来蒙住口鼻,刘煜冷漠森酷的眸子里有着一片凄蒙蒙的雾影,他低沉地吁了口气,微微加了摩托车的度,与唐经天并肩而驰,语声里带着些儿伤感地道:“唐经天,我们不进城?”
唐经天似有所思,刘煜讲话,他才如梦初觉,嗓子有些暗哑地道:“是的……我想先去天山山麓,那里有我们天山派的别院,我大师伯傅青主现在应该在那儿……”
点点头,刘煜了然道:“你想要征询一下你师门对阿罗特的态度?”
唐经天苦涩地笑了一声,道:“是啊……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让师门的连横大计有变故……”
深沉地一笑,刘煜道:“若是天山派无视了你这位少掌门的屈辱,那它也妄称‘西域第一大派’了。”
唐经天沉默没有再答腔,双车并行,黄灰色的砂土翻扬着,而目的地,便一点点地近了。
用手一指掩在山脚阴影下的几点黄晕灯火,刘煜平静而迅地道:“山下有灯火,可就是你方才说过的天山派别院?”
唐经天神色有些凄苦,点头道:“正是……”他伤感而又怅悯地朝山脚那片屋舍注视着,在晕昏摇动的灯火里,在暗沉沉的阴影下,他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依恋,无限的犹豫,还有些上说不出的迷茫。
对唐经天的多愁善感,刘煜真的已经无语,直接挥手道:“别愣了,我们进去……”
虽然地处蒙疆,但因为天山派和中土修行界的密切关系,这座天山别院不但没有丝毫蒙族的建筑风格,反而看起来就像是江南的景致园林。
这天山别院占地约有二十亩,没有围墙,仅在四周围着一圈白桦树,看起来虽然没有森严的气势。却多了几分幽静雅致。
在唐经天的带领下,两个人没有惊动仆妇的悄悄进入别院,沿着一条碎石小道走到一幢木屋前。这木屋虽然建造的时日已久,但造屋的松木枝干还连着斑剥的松皮,看上去越显得朴实清幽。淡雅可喜。现在,靠门边的一扇小窗正有莹莹一灯亮着。
刘煜停下步来,小声道:“你大师伯就住在这里?”
唐经天点头无声,刘煜知道他此刻感触必多。离此不久,再返之际,却完全是不同的心情形势了!此地景物依旧,人面虽未全非,人心怕早已变了。
刘煜安慰地拍拍唐经天的肩头。以极为轻妙的身法靠近,悄然自窗隙中朝内望去。这是一间书房,布置十分简单,一张黑漆油亮的书桌,一张黑漆油亮的太师椅,壁上悬着一具古琴,一个兽腿雕几上燃着一炉檀香。
这时,一个面容清奇古拙、身穿白色唐装的黑须中年人正坐在椅上,他神色悠闲。气度雍容,一见之下,便予人一种飘然如仙,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印象。
桌上亮着一盏纯银刻花的精致台灯,光线柔和而清澈。象水一样曳满全屋,散着极其安详而宁静的氲氤,这氲氤,象连人们的腑脏也涤洗得清爽而净洁了。
略一思考。刘煜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他要直闯进去。唐经天吃了一惊,连忙摇头,刘煜这只是通知他,可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无视唐经天的脸色,刘煜宛如一抹流光,掀窗闪入,当那黑须中年人听到声响,刘煜早已负着双手,气定神闲地在房中踱了两步了。
这位黑须中年人,正是天山派“七剑”之的“君子剑”傅青主,天山派的顶尖高手!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傅青主目注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之客,镇定而优雅地缓缓站起,放下手名为《管辂神相秘传》的古籍,毫不慌忙地道:“深宵来客,有失远迎,未知少兄有何见教?”
刘煜微微躬身,温和地道:“前辈客谦了,在下寅夜打扰,殊觉不安,但势非得已,尚祈恕过才是。”
傅青主淡雅地一笑道:“少兄言重,老夫想,少兄已知老夫傅青主?”
刘煜领道:“早仰前辈大名,天山派第四十三代弟子,‘七剑’排行老大的‘君子剑’!”
傅青主尔雅地笑了,他道:“敢问少兄高姓大名?”
用舌尖一舔上唇,刘煜道:“回答你呢?太早,不回答呢?又是好生不识礼数,这可真叫我为难。”
傅青主洒脱的笑道:“少兄既有隐衷,那就免了罢!”
背着手在房里转了转,刘煜低沉地道:“前辈。”
傅青主和霭地道:“有何赐告?”
刘煜道:“不敢,在下有句话欲待请领教益。”
怔了怔,傅青主轻轻地道:“尚请明示,以便与少兄互相磋研。”
现在,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刘煜觉自己对眼前之人已产生好感了,他笑了笑,道:“有句话说,‘君辱臣死’,前辈可还认同?”
傅青主目中隐含迷惑,却还是保持风度的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刘煜继续道:“天山派虽非国度,但一派之长,亦可视为‘君主’吧?如果说掌门可以被视为‘君主’,那么少掌门也能被称之为‘储君’吧?”
傅青主苦笑道:“少兄有话还请直言。”
笑了笑,刘煜道:“如果有人侮辱了天山派的‘储君’,身为天山派‘臣子’的你们,会不会一怒拔剑,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储君’身上的屈辱?”
打量着刘煜,傅青主干涩地一笑,低沉地道:“我观少兄身手不凡,气宇轩昂,无须问名,亦可断知少兄必是修行界极有身份和实力的后起之秀。我家少掌门唐经天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