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春风不度,伊万却度过了玉门关。
千沟万壑的黄土,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望无际的荒漠,层次分明的山脉,西北无数年以来,专注地谱写了唯一地篇章,雄壮悲凉。
站在千沟万壑前,牡丹深深被这片人迹稀少地土地征服了。风雪夹杂着黄沙,一曲羌笛幽幽响起,配上雄壮婉转地凉州词,西北这片地方,在牡丹眼里顿时蒙上了一层神秘地面纱。
伊万陪着牡丹,从兰州出发,穿越整个河西走廊,一路经过张掖,酒泉,嘉峪关,伴着风雪最后一场风雪出了玉门关,最终在春风十里随身到了敦煌。
牡丹地最终目标是沙洲,这里的沙洲不是后来的沙洲,此时的沙洲,只不过是敦煌管辖下的一个小镇而已。牡丹的族叔,被流放在了这里。
漫步于这座小镇,牡丹和伊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位族叔所居住的地方。当伊万和牡丹找到时,只见一座用干涸树枝围起来的小院子中,两间茅草屋在早春寒意十足的晚风中瑟瑟发抖。
院子前站满了人,看其穿着,应该是镇子上的居民。伊万和牡丹缓缓靠近,只见为首一人须发皆白,一件灰色的夹袄上套着一件磨得光滑透亮的羊皮袄,正对着茅草屋半弯着腰抱拳道:“老仙长,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您知道,这方圆五十里只有鸣沙泉这一处水源,您要是不伸以援手,咱们沙洲镇的百姓都活不成啦,老仙长,您倒是说句话呀,或者您有什么要求,就和大家说,只要您能帮大家保住唯一得水源,您有什么要求,大家伙都答应。”
茅屋中传来一个不耐烦的苍老声音:“老道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出家人,能有多大能耐,老镇长还是请回吧,老道还想多活几年时光。”
茅草屋外的老者闻言,眼泪刷刷往下流,悲声道:“老仙长,大家伙都知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这个时候,除了您,老头子我还能找谁去,老仙长,看在镇上上千口百姓的面子上,您就出手一助吧。”
茅屋里苍老的声音怒吼道:“老家伙,快带着你的人离开,别打扰老道清净,想老道出手是万万不能的,除非你让敦煌知府亲自来请老道,或许老道还能买他个面子,至于你,老家伙,还是安生在家里度你的晚年吧。”
伊万听着两人的对话,嘿嘿一笑道:“你这老族叔,本事不知道大不大,这架子倒是挺大。”
牡丹白了他一眼道:“我听天师说,族叔的道行,远远比天师还要高明,那些年里,皇帝要请他出山,都得恭恭敬敬,你说他本事大不大。”
正在此时,茅草屋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道袍的邋遢老道手里握着酒壶,迷迷糊糊走了出来,指着老者的鼻子道:“你这老家伙,怎么就一根筋,老道说了这个忙老道帮不了,你要是愿意带着你的人留在这里喝西北风,老道可不奉陪啦。”说着回身往屋里走,眼光一瞥,看到了一旁的伊万,老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伊万顿时有种自己所有的秘密被看穿的感觉。
牡丹见老族叔朝着自己看来,赶忙上前行礼恭敬道:“晚辈牡丹,见过族叔。”
老道人本来没有主意牡丹,此时听牡丹唤自己族叔,这才将目光投向牡丹身上,老道目光在牡丹身上打量了许久,直到一旁的伊万心中的醋意快要按耐不住时,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小牡丹?”
牡丹见族叔终于想起自己,赶忙欣喜道:“正是牡丹,牡丹奉天师之命前来探望族叔。”
老道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啦,当初那个泥猴一般的假小子竟然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牡丹脸上一红,没有说话,一旁得伊万上前一步行礼道:“晚辈伊万见过老仙长。”
老道得目光重新回到伊万身上,仔细打量伊万半天,冷笑一声道:“你又是哪里来得孤魂野鬼?”
伊万心里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牡丹忙道:“族叔,他是我路上遇到得一位朋友。”
老道士看着牡丹微微一点,眼神不断闪烁,半响后突然回身对一旁得老族长道:“老家伙,你先回去,明日再来,老道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打发了老族长和一众百姓,老道将牡丹和伊万领进了茅屋,只见屋子里收拾的干净整洁,远远比想象中舒适的多。伊万打量着茅屋,虽然外面铺了一层茅草但从里面看,却是由碗口粗的木椽架着木板盖顶,一色的青砖砌墙,里面空间充足,丝毫不显得拥挤。
牡丹也注意到了屋内和屋外的差距,不由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这位族叔。老道脸上一红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一笑道:“这不是做给为人看的么,咱们龙虎山就算再没落,也不至于住漏雨茅屋。”
牡丹想想也是,虽说自己这位族叔是被流放,但除了不能离开这座小镇之外,其余的生活自由,倒是没有被限制。
伊万打量着房内陈设,房间一头是一张竹木大床,上铺锦絮棉被,外罩一层白色轻纱,设一隔层,外面便是客厅,客厅里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桌新鲜菜肴,香味扑鼻,旁边还有一壶美酒,酒壶旁摆着一幅罕见的象牙长筷,竟有几分奢华之气。
牡丹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发现这位族叔在沙洲过得还挺滋润,当下也放下心来。
老道士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两幅碗筷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