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武当然不会告诉张居正皇宫里所发生的命案是和张府流传出去的那只骨壶有关,因为一旦张居正知晓原因,定然会为了避免对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候骨壶寻不回,让鬼母继续流落在外,后患将无穷。
但伊万可不这么想,当年的他虽然只是一名军中效力的武将,对于官场上的那些勾心斗角不大知晓,但多多少少耳濡目染还是明白了一些道理,此时若不将原因告知张居正,事后若是被张居正知晓,伊万猜想以这个当年性子傲上天的小孩童的脾气,张轩武肯定得吃一番苦头。
伊万犹豫再三,眼看张轩武和张居正你来我往商量着明日进宫得事宜,却丝毫没有提及原因,脑子里灵光一闪,起身抓过旁边桌上的茶杯,拎起茶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伊万将茶壶放在了张居正面前,嘿嘿一笑道:“张相公劳累,先喝口茶再继续商议也不迟。”
张居正虽然被打断,但眼看面前之人是伊万,不由会心一笑,拿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道:“小仙长有心了。”回头想着继续和张轩武说话,但目光扫过眼前的茶壶,心里突然一动问道:“对了道长,今日一早你过府询问骨壶一事所谓何来,道长若是喜欢珍藏茶壶,老朽这里恰好有几件上好的紫砂,道长若不嫌弃,老朽便和管家吩咐一声,让他给道长送去。”
张轩武一滞,自打他方才进了张府之后,心里便一直有意无意在盘算着怎么回避骨壶的事,本以为将话题岔到明日进宫的事宜之上,张居正一时也想不起询问,没想到伊万多此一举让张居正反应了过来。如果张居正一直不问,张轩武可以装聋作哑不说,但张居正如今开了口,张轩武就不得不说了。
满含深意看了伊万一眼,张轩武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接下来小道要和张相公要说的,故事比较长,而且牵扯到了相公,希望相公能拿个注意……”
张轩武虽然在官场上没厮混过,但说话却是很有技巧,只说前几日在张府看到了骨壶,就觉得其价值不菲,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物,只是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回去后翻了翻古籍,这才惊觉,原来这骨壶是以往一些术士炼鬼之用,其中说不好隐藏着什么厉鬼邪祟,就想着今日再找张居正讨要过来好好研究一番,谁料被皇帝相中带进了皇宫。
小四和牡丹看着张轩武一本正经的说话面不改色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神色。伊万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刻,朝着两女使了个眼色,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只听张轩武说道:“此事可大可小,但终究是一个隐患,小道思虑再三,觉的还是得提醒一下相公……”
话说到这里,张居正脸色已经变了,心里一紧想到:难道皇宫中发生的命案果真与张府有关,若是如此,此时可就有些麻烦,当谨慎处理。想到这里,张居正抬头看了看张轩武与伊万几人,刚想开口,不想伊万似乎早就看透他的心思抢着道:“相公明鉴,骨壶之事我等只是怀疑而已,至于其中有无其他奥妙,要等看过了才知晓,但皇宫之事却拖不得,再说骨壶是皇上自己带进宫去的,说起来相公当时卧床也不知情,此时我看我们就谨慎一些处理,若无什么大碍,自然是好,若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私下里处理了便是,这些小事,不值得惊动了圣驾。”
伊万一番话将其中的厉害之处说得明明白白,看在牡丹和小四眼中却一阵惊奇,两人对伊万简直有了一番重新得认识,就连方才不以为然得张轩武也是深思一番,露出了一丝了然得神色。
在座几人之中,最先明白过来的当然是张居正,张相公在宦海浮沉几十年,对这些手段的运用,早就了如指掌,此事面色犹豫不决,却是在考虑面前几人的可信度。正当张居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伊万的目光,张居正心里突然一轻,就像突然开窍了一般,哈哈一笑道:“果真是后生可畏,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几位来做了,老夫先在这里感谢诸位啦。”
正事谈完,几人便闲聊几句,伊万对于这些应付丝毫不感兴趣,听着张居正与张轩武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早就显得不耐烦了,便将头转过来看着自己的亲亲小媳妇儿,做着鬼脸逗牡丹笑。
不想此时张居正突然回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如同猴子般扭动的伊万道:“这位小仙长也是龙虎山高人么?”
伊万此时正伸着舌头左右摇摆,脸上一幅猥琐的表情,待到牡丹明白过来,看得脸上一阵通红,恨不得一脚将伊万踢飞出去。不想张居正突然发问,牡丹赶忙朝着伊万使了个眼色,伊万这才明白原来张居正在问自己,当下疑惑回头看着张居正不知所以。
张轩武尴尬将方才张居正的话重复了一遍,伊万目光一转道:“回张相公,小道是西北人氏。”
张居正哦了一声又道:“那么小仙长可曾去过荆州?”
此话问得突兀,一时间张轩武牡丹小四三人摸不着头脑,伊万却感到一阵好笑,当下扮出一幅呆傻模样反问道:“荆州是什么地方?”
张居正一怔,但又不死心,总觉得伊万和自己年少时认识的那位将军极其相似,便又试探问道:“小仙长祖上可也是西北人氏,从事何等行当?”
伊万摇了摇头道:“小道自打一出生就被师父捡回去抚养长大,祖上从事什么勾当,小道可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