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低着头齐齐与这男人打招呼,从他们的表情里,凉伊看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是这里的领头,年纪稍长他们一些,大概在三十左右,皮肤相对白皙,眉目间有些傲气。
他说了句话,几个孩子一下子便都没了声音,规规矩矩地听话,转头又回到了柜台边,可眼神里分明又带着不满。
是怪这男人抢了他们的生意吗?
凉伊走近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忍不住打趣:“我们家少爷屈身于此,真是辛苦了,我是不是应该要给你小费?您觉得多少价钱合适?”
大西瓜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转过身时,彻底地变成谄媚讨笑的脸孔,引着她往里面走,介绍这赌场牌种,有大小、牌九、二十一点等。
给她的信息很明确,一是小爷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二是这里的老板见多识广,对这一块很熟,认识很多上面的人。
他们在一个二十一点的牌桌前坐下来,凉伊坐在中间,左边是何思尘,右边是大西瓜,对面也有三个人,听口音是缅甸地方人,面前的筹码堆积如山。
大西瓜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这里的老板非常喜欢赌,这是唯一可以吸引到他的方式。”
“曾经有个缅甸商人在这赌桌上为墨狼提供了明城一年的口粮。”这是何思尘附在她耳边说的,凉伊笑笑,“那我岂不是得为你的寺庙赢个十年八年的,否则面子上挂不住?”
“算了,不必勉强,你没这本事,不用逞强。”
就为他这句话,凉伊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推牌手将牌发出来,她看到他面前的牌,黑桃a。对面的缅甸人似乎也摸到一张好牌,眼神挑衅。凉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朝着大西瓜笑了笑。
推牌手发来第二张牌,凉伊直接掀开来,是黑桃8。牌桌上左右两边的人,分别亮出来手上的牌——红桃j和梅花k,缅甸人是黑桃q。
第三张牌亮出来时,有一人退出了没有再跟。此时,凉伊亮出的两张牌分别是黑桃8和红桃a,而那个缅甸人则是黑桃q和黑桃j。
缅甸人很显然兴奋起来,为首一人还从怀里掏出支雪茄含在嘴里,斜眼蔑视地撇向他们,看向凉伊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凉伊客气地回以一笑,侧了侧身,轻声问何思尘:“我可能要认怂了。”
“女孩子嘛,认怂撒个娇就好了,没人在意的。”
凉伊笑,边笑边把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说:“以前的凉伊会认怂,现在,不会了。因为,我长大了。”
推牌手的第四张牌发过来,她翻开来,是梅花a。
“满堂红,如何?哥哥?”
“你这么信誓旦旦,唯一的可能就是最后一张牌是数字8,人家那红桃8已经有了,你要的牌只是梅花8和方块8,要在剩下的十几张牌中摸到这两张牌的可能性非常小。不如那缅甸人的赢面大。”
“是吗?”凉伊笑笑,依旧眼也不眨地将筹码都丢了出去。
“我不怕输,就敢赌。”
围在一边的看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此刻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最后一张牌的发出。
推牌手将最后一张牌发到两人面前,面带微笑地示意他们揭露底牌。缅甸人人非常遗憾地输在最后一张牌上面,不能凑成同花顺,而凉伊手中恰恰是方块8。
围观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叹:“这还是今天这里第一个满堂红。”
缅甸人不服气,紧跟着又开了两局,凉伊却没了兴趣,推给了大西瓜,他倒是老练,玩得尽兴,不一会儿,就有大把筹码堆在了面前,凉伊笑呵呵地把筹码扒拉在一旁,细细数来,脸上的喜悦十足,让人眼红。
“哎约,我倒是要来看看,是谁手气这么好……”声音谄媚,透着一股子的妖媚,还没见着人,凉伊就觉得这人和云娘是一类人,这一抬头,果然是,除去动人的美貌,像的还是那一身的骄傲。
“等了这么久,闹了这么大动静,鱼儿终于上钩了。”凉伊一手托着下巴,假装兴致勃勃地看大西瓜的牌,一边偷偷看过去,砸了砸嘴,谁说这缅甸无美人来着,肯定是瞎了眼说胡话。
“还以为能运转这一切的是个男人,竟然不知,是这么个美艳女子。大西瓜,你可骗得我好辛苦,早知如此,我今天还是该化个妆的,这么一来,显得我像村姑似的,谈判的勇气都没有了。”
大西瓜挤眉弄眼:“我可从没说过她是男人,是你自己先入为主。”他转过身仔细地看起牌来,和她小声咬着耳朵,“你现在亲眼看到她,就应该能猜到她的手段。这是个很不同凡响的女人,她曾经让金三角引发了数场利益之战,死伤无数,这个黑色地带,没有她搞不定的人。她能让长达五十年的合作伙伴为了她,反目成仇。”
凉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女人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一头黝黑长发就这么凌乱地披散在肩上,眉角慵懒妩媚,有穿着西装的侍应弯腰给她递火,她漫不经心地吐了口烟,慢慢晕开,继而她淡淡暼着楼下的一切,有种帝王的感觉。偏偏又透着股狐狸的妩媚,让人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
大西瓜的声音低地让她毛骨悚然:“她美得能激起这个时代男人最原始的yù_wàng,很多人愿意因为她一个眼神,而去死。在这里,她才是阎王。”
正说着,牌桌上缅甸人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