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虽然知道陈丹青要回家,但是没想到會这么快,快的连两人温存,互诉离别的时间都没有。
临走时,陈丹青什么都没带,这给了柳清欢一种他也许第二天就会回来的错觉。
陈丹青眸光低垂,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看他住了好几个月的居所,更不敢去看他挚爱入骨的清欢,整个人低着头,看上去略有些凉薄的唇,紧紧抿着,浑身散发着跟着萧瑟秋日如出一辙的颓败与沮丧。
柳清欢以为他是因为不愿两人分离才如此难受,便试着转移话题:“你这次是回家继承家业?”
陈丹青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地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光是给柳清欢的。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或许。”
这次,他的离开,并不是因为柳浮生的威胁,而是他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自己无能与弱小!而当这种无能与弱小已经开始拖累柳清欢时,他便再也不能容忍!如果他不能强大到守护他爱逾生命的清欢,那他还不如一刀了断了自己!
柳清欢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白嫩的脸颊上吻了一口:“你放心回家,早点把咱们的事,跟你爸妈说清楚。”
陈丹青心情略轻松了一点:“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回来了?”
没有哪家父母能接受他们的独生子跟他们出柜的,尤其是他家这种情况。他想,在他出柜的那一刻,他爸妈就得把他锁起来,直接逼他结婚生子!
柳清欢很洒脱:“早死早托生吧!”
陈丹青皱眉:“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哎呀!百无禁忌嘛!”
陈丹青:“我把无夕给你留下,有什么危险的事,你都可以尽管吩咐他去办,不要自己去冒险。”
柳清欢瞅了一眼眼眶通红的无夕,觉得这‘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摊上陈丹青这种主子!
“我又不是国家元首,也不是什么政要人物,哪会有什么危险啊!”
陈丹青:“杀了一个鬼司,又来一个李淮阴,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第二个鬼司和李淮阴呢?”
柳清欢不愿在这种时候还让他忧心挂念,便难得乖巧的点头应了他:“嗯嗯,好,都听你的,又危险了我会让无夕冲在前边当盾牌。”
陈丹青最后紧紧地将他拥进怀里,像要把他勒进自己骨髓般用力。他轻轻亲吻着柳清欢的额头,心里却疼得仿佛在滴血:清欢,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发了什么毒誓吗?
我发誓,在没有护你周全的能力之前,我绝不会再见你一面!否则就让我粉身碎骨,入黄泉,永生永世不能再见你!
拥抱过后,陈丹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清欢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陈丹青有事瞒着他。
于是,他开口试探无夕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尊主太过于多愁善感了?”
无夕身为一个强大的妖精,便自有他的风骨,即使他心疼他家主子,很想跟柳清欢说出实情,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有吗?”
柳清欢:“俗话说得好,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家尊主还没过门,就忘了辛苦养育他的爹娘。不过是让他回家一趟,他就能腻腻歪歪的跟我演上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啧啧……真是不孝啊!”
无夕作为一个诚实不做伪的网店卖家,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从不欺瞒顾客,此时,他也坚守此优良传统,直接被柳清欢气的跳脚:“你胡说?!我家尊主要不是为了你——”
为了他什么?
无夕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险些坏了他家尊主大事,便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再跟柳清欢说一句话了!
柳清欢什么都没从无夕嘴里套出来,还把人给得罪了!便想着先补偿讨好一下他再说:“无夕,你狗粮吃完了吗?”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吉利,正好听到这句话。
紧接着,他就听到无夕中气十足的吼声:“我是狼!不是狗!”
吉利:“……”
“你怎么招惹他了?”
柳清欢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吉利又凑近了他,低声说道:“我觉得这孩子有点邪门!你还是防着他点儿吧!”
柳清欢诧异:“哦,你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只要我欺负他,或者让他喊我哥哥的时候,我都会倒霉!”
“倒霉?你什么时候走运过?”
吉利:“不是!跟他一起,我要么会走着走着突然摔倒,要么喝水会呛到,要么走在大街上,会有鸟屎落在头上!你说他是不是会妖法?”
傻孩子!你终于发现了吗?
“行了,别八卦了!赶紧出摊儿去了!”
吉利惨叫:“还出摊儿?!咱们出了一天的摊儿,连顿饭钱都没挣到不说,你还倒贴人家一百块!你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图什么呢?”
柳清欢磨牙:“你说我图什么?要不是有师父的嘱托,你以为我愿意在大冷天里跟你去练摊儿啊?你个小兔崽子还不知道领情!”
吉利撇嘴:“就知道拿师父压我!”
柳清欢:“你说什么?”
吉利立刻小跑着开了车门,上车去了。跟他哥,他师弟抬杠,他就从来没赢过!
他们到达市场的时候,太阳才刚挂到东方。他们来的早,那些菜贩子,水果贩子们来的更早,天早太阳光又弱,那些小贩儿们早已裹上了厚重的棉衣,早市上人还少,他们便一个个跟个球似的,缩在那儿抓紧时间休息补觉。
因为有心事,柳清欢早饭并没有吃多少,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