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它问，阴差德柳萨笑了一下：“这里是阴间呀，寿终不正寝，难道忘了？”
是了，它这一辈子就是个悲剧，打它记事起，全村人就都像是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眼光看待它。
还记得情窦初开的时候，它时常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自认为那也是一张可圈可点的容颜。
可是别人却给它起了个绰号，叫做“无面怪”。
无面怎么了？既不耽误看天地，又不耽误喝水吃饭。
在它年近芳华的时候，家里迫于外界的舆论压力，给它找了一位自称番邦进修回来的整容郎中。
也就是这位德柳萨大夫。
第一次见面，他就给出了它的爹娘一个很决绝指导意见：“这孩子没救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它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有些怀疑的去门外看了看牌匾，回来的时候自言自语道：“没错呀，它来的确实是整形的地方，不是急救中心呐。”
大夫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说好呢，你这孩子没脸，是天生注定的，即便整容成功了，也会被收回去。”
它爹怒了，差点就揍他丫的，可是后来看在它的面子上，还是忍了下来，再后来，这个郎中看在钱的份儿上，也最终给它做了一个手术。
几年的时间，它换了一个全新的姿态生活，本以为一切就会这么过去，可是却忘了一句话。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就在后来几个年头的一个深夜，一场大火烧光了整个村子，同时也带走了它那张还没喜欢够的脸。
好在家里住进了回迁楼，还得到了一大笔救济款，在抛出了家庭预算之后，它爹终于把心一横，带着它这张连它娘看了都想吐的脸再一次敲响了莫韩大夫的家门。
再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有点相见恨晚。
开门见山第一句：“它还以为你脸早就没了呢，居然让它瞪了这么久。”
听到这话，它和它爹都想抽他，可是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一次，同样的技术，同样的时间，它享受到了“第二杯半价的服务”。
是了，脸回来了，比上一次还精致，可是莫韩大夫却说：“小子，好好享受，下一次就不收你钱了。”
这之后，它在学校受到了很大认可，因为很多人都感觉它很眼熟，那张脸有棱有角，还很坚毅。
就连它都是在课外书里才看到了端倪。
“这不就是……它吗？”
它有些难以置信，这他丫的太可怕了，那时候也才十二三岁，可是它到现在都铭记在心。
“刘关张二顾茅庐，孔明弟告说家兄出游……”
是了，这特喵的就是那个畅销一时的小人书里诸葛亮他弟的脸。
还好不是和明星撞脸，它没有放声，准备就顶着这个形象走完悲催的一生，可是在十八岁那年，一场煤气罐爆炸事件再一次将它拉回了现实。
他妹儿的，脸又没了，疼倒是没什么，可是让它不爽的是，自己的人生轨迹又被莫韩大夫那孙子给不幸言中了。
它爹一气之下住院了，只有自己灰溜溜到底来找他，
“事不过三，再毁一次，既是死期。”
这是莫韩大夫在人间跟它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它死了，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
他并没有告诉它，直到挂了之后它才知道，这一次给它换的，正是那个恨它恨到咬牙切齿的豫让。
冤家路窄，命运多舛。
这一次，连神仙都救不了它了，死相那叫一个惨，面目全非不说，身体都是七零八落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它的脸，还是没了。
在这之后，它就见到了自己的鬼生导师——德柳萨。
在那个二次元画质十足的境界里，莫韩先生和它攀谈着，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张脸，你能用十天，十天之内，你必须找到下一个面孔，才能继续持有正常人，哦不，是正常鬼的面孔，否则时辰一到，哼哼……”
他笑得很奇怪，它不由得有些纳闷：“时辰一到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只煮鸡蛋，然后一本正经的道：“看到这个了吗？到时候你就会变得和它一样。”
它语噎：“五官呢？”
“早在你这一世出生的时候，就被一个刺客给拿走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它心里很郁闷。
“那个刺客？”它的心头火起，恨不得立马去找人家报仇，可是当莫大夫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它怂了，甚至有种想认栽的想法。
“豫让。”
这是德柳萨说的，它很郁闷，虽然对于史记里的故事知之甚少，可是这位仁兄的故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刺杀不成，连人家的衣服都要捅上数十刀，那得是怎样得一种执拗？
它欲哭无泪：“它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它！”
“害你？”他瞪了它一眼，“还好意思说，这么跟你说吧，上辈子他是被你坑死得。”
它百思不得其解，德柳萨似乎不想跟它追根朔源，是以将真相和盘托出。
原来，豫让刺杀赵襄子的时候，本来是个大帅哥，正是它得前世，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隐士，给他出了这么一个“漆涂吞炭”的馊主意。
这还不算，在将这位刺客大哥成功打造成了“四不像”之后，还暗中将这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