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迟定睛看着皇帝,他看的出来,这件事情,并非是皇家所为,因为这样,目的未免太明显了,是以,是有别人。
“大理寺卿。”景初迟的话,不急不缓,清清凉凉。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理寺,可是京都最高的审判处,一旦大理寺卿着手的案件,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情,或涉及皇子兵变,或涉及诸侯叛变,诸如此类。
前段时间华绣公主的刺杀,正是大理寺卿所处理。
“好,既然景世子都说了,那朕便让你们去查,七天为期限,彻查护城河坍塌一事。”皇上,一锤定音。
景初迟敛眉,领旨。
“臣领旨。”大理寺卿也站了出来,领旨道。
下朝之后,景初迟同大理寺卿一同离开。
“这一次,麻烦寺卿了。”景初迟的语气,比着刚刚在朝堂之上,多了几分柔和。
李寺卿连忙道:“景世子真是折煞了,这些事情,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臣定会秉公处理。”
景初迟敛眉,凉声道:“那就预祝我们可以早日找到真凶,给那村落众多百姓一个真相。”
李寺卿点点头,很是赞同。
若说这朝堂之上,最公正不阿的,可能非李寺卿不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景初迟刚刚在朝堂之上,才指名道姓的让大理寺卿查案,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将事情闹大,还有就是因为这大理寺卿,是整个朝堂之中,没有任何站队的人,不阿谀奉承,是一个正直的人,前世,景初迟就很看好他,很是崇敬。
“那不如我们如今便先去护城河那一处看看?”李寺卿提议道。
景初迟看了虞笙一眼,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即刻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虞笙跟在景初迟一侧,眸光淡淡。
城郊的护城河坍塌,城郊附件的百姓自然遭难。
景初迟与虞笙到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是水患之后的模样,粮食都被冲没了,村子里面也死了很多人。
村子里面有人认出了景初迟就是三年前督建附件护城河的人,便过来骂道:“你还好意思来呐,若不是你们这种人贪污,以次充好,护城河会坍塌吗?我们这里,会这样的妻离子散吗?”
说着,还有人抓起身边的泥土朝着三人的方向扔去。
景初迟速度极快,将虞笙护在自己的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他自是明白,这些人遭遇这般劫难,这个时候定然情绪不稳定,是以才会有这样偏激的行为。
虞笙将景初迟推开,看着那群愤怒的难民,淡淡开口:“你们扔够了吗?”本长于市井,虞笙自然知道,这些人,若是一直不说话,他们定然还会继续扔下去。
她爱的人,自然不能遭受这般的侮辱。
“扔够了就先听我说两句!”虞笙语气平淡,看了一眼景初迟,示意让他安心。
景初迟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权贵之中周旋,却不知该如何与这群百姓相聊。
但是虞笙不一样,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的。
“他是景初迟,是景王府的世子,你们只知道自己生活安然无虞,那你们可知道,三年前,冒着暴雨在这里督建护城河的人事他,督建结束之后,重病在床的人,也是他。”虞笙看了景初迟房中的很多书,也有景初迟的一些手札,是以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个大概。
景初迟便看着虞笙站在他的前面,将他护在身后。
那纤细的身影,似乎格外的有力量。
“景初迟何以年少盛名?那是因为,你们在京都的时候,他在前线,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岁,你们在家享受谷物丰登之时,他在荒夷之地,滴水未沾;你们的孩子,在你们周围笑的时候,他却已经一身鲜血,奋斗而前,还是你们享福的时间久了,忘记了是谁,在你们的身后负重前行?”虞笙一字一句,字字扎心。
周围安静了下来,人们慢慢的低下头。
“护城河坍塌之事,我们自是来查,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你们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一昧侮辱,他是我的丈夫,试问,若他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可愿意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这般的污蔑?”虞笙立于这满目的荒夷之中,看着那群人,每一个字,都是她对景初迟的维护。
景初迟走进,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在掌中捏着。
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世子妃,我们也是……也是气急了,您看看我们如今这般处境,哪里还想的了这么多?”方才带头那人,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悔恨。
景初迟淡淡开口:“无碍,本世子会查清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落,他又道:“至于你们的亲人,朝廷会好好安葬,没有饭吃,我们也会拨款救灾,你们只需重整精神,将自己的家,重建好便行。”
众人纷纷道谢,景初迟便也不多停留,带着虞笙和李寺卿便去看护城河的缺口处。
缺口并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虽然已经被堵住,但是稍有不慎,还可能造成第二次的事故。
“这坍塌之处,还需要赶紧修补。”李寺卿眉头皱着,但是眼下,案子若是未查,这定然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景初迟顺着护城河慢慢的走,这里到处都是泥泞,走到一处,景初迟的目光定在地上。
“韵锦?”景初迟看了看地上那片勾破了的布,淡淡开口。
李寺卿看向那布料:“韵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