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用意?”
项云深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们项家这一代兄弟六人,本王行四,当今的天子乃是本王的二哥,我们其余五兄弟都被封在各个外藩,替皇兄守卫疆土。”
这位陈王爷满脸愁容,叹气道:“本王侥幸,被封在了相对太平一些的大楚东疆,面对的是还算温和的赵家人,本王的那几个兄弟可就大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这位陈王爷掰着手指数到:“大皇兄不曾得王,就不去说他,三皇兄二十年前负责拱卫我大楚的西陲,结果皇兄他处处启衅吐蕃人,十几年前一场大战,三哥的秦王府被吐蕃人一举打残,好生生一个藩国硬是打到没有继承人的地步!”
“五弟是皇兄的胞弟,在郢都享福,没有成为外藩,六弟被封为凉王,封国在楚国西北的凉州,今年跟齐人一场大战,说是我们大楚大获全胜,其实他的凉王府也损失惨重,大伤元气。”
项云深如数家珍的说了一遍自家兄弟的处境之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毫不避讳的说道:“现在,轮到本王了。”
“本王在东线经营十几年,已经到了让皇兄碍眼的地步了,他需要找个由头,跟你们赵家打上一架,无论输赢,能够打死或者打残我们陈王府就足够了。”
当今的西楚皇帝项云都登极已经二十余年了,他虽然不是三个皇帝中年纪最大的,却是在位最久的。
二十多年时间,他的兄弟们已经成为了各地诸侯,这位看似“蛮不讲理”的皇帝,已经做好了给后世皇帝扫清障碍的打算。
比如说他这次与北齐联手威逼启国,未必就没有让启国动手,打残陈王府的意思。
赵显听完项云深的话之后,仔细权衡了片刻,皱眉说道:“冒昧问一句,陈王府有多少兵马?”
“陈国国小,只能藏兵于民,不过本王的募兵令一出,可以召集出五万的玄甲军。”
五万兵马啊……
赵显心中有些了然了,任谁做皇帝,边境上有一支足足五万人,还不归自己直接统率的部队,他也会心中不安。
谁知道这五万兵马什么时候会不会开到郢都城下,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如此,赵显就有些明白陈王殿下的意思了。”
赵显抿了口茶,抬头对着项云深说道:“您是不想被项云都当成枪使,想要保住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局面。”
“这也容易,实不相瞒,本王此来西楚,也是带着求和的念头来的,我们大启不可能两线作战同时应付齐楚两国,等本王这趟郢都之行功成,王爷你的忧惧自解,没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我这个邻国亲王结盟。”
项云深默默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叹口气说道:“此次皇兄与齐人联手,目的是贵国的雷震子,正因为与齐人联手的原因,皇兄他真正要跟启国动手的可能性不大,本王并不担心这一次。”
项云都不蠢,他只是想借着这个事情打一打秋风,真让他去攻打南启,他也不会这么干的。
南启,北齐,西楚,这三个国家,属于那种互为掣肘的角色,西楚绝不可能帮着原就强势的北齐,一起覆灭弱势的南启。
陈王项云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王担心的是下一次,他日我陈王府如果逼不得已,一定要进攻函谷关,只怕本王这五万玄甲军的家底,都要葬送在函谷关守军的雷震子之下。”
“所以本王想要跟肃王殿下结下盟约,他日如果陈王府与贵国兵戎相见,也好给本王的儿子留下一些家底。”
赵显慢悠悠地把一杯茶饮尽,茶香在嘴里转了转,这才悠然自得的回应道:“我们有什么好处?”
项云深显然准备好了说辞,不慌不忙的答复道:“首先,我陈国虽然是大楚的藩国,但是屹立启国与楚国之间,只要本王与肃王殿下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陈王府就可以成为两国之间的一个缓冲区,你我携手,可以做到东线无战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陈国一日有余力,大楚朝廷想要进攻南启就不得不由我陈王府出面,甚至是由我陈王府占据主力,只要我们不真打起来,就……”
你陈王府就可以两面糊弄,在夹缝之中长存。
赵显心中微微冷笑,开口质问道:“赵家该如何信任陈王殿下?”
“万一某天,陈王殿下突然反水,打了我南启一个出其不意,又该如何?”
“大姑爷哟”
项云深脸色发苦:“你怎么还看不明白,本王是不可能与南启为敌的,南启一日在,本王的陈国才可以一日在,说一句不好听的,某天你们赵家亡了国,本王的玄甲军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郢都的禁军了!”
飞鸟尽则良弓藏,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道理。
项云深声音诚挚:“贵我之间,存在着相同的利益,那就是我们都想维持现状!本王的陈王府对于郢都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藩,随时会被郢都抛弃,或者替换,但是对于启国来说,却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朋友,一个结盟求共存的朋友!”
“但是陈王爷你拿出的东西不够。”
赵显声音微冷:“王爷方才所说,都是站在陈王府的立场说话,换作启国的立场,函谷关以西是陈王府还是别的什么王府都无关紧要。你们楚人要是能打进函谷关,早一百年就打进来了!陈王爷你想要在启国这边获得地位,还需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