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有些拘束的从椅子上起身,低声道:“这几年儿子花了不少心思帮着家里打理杂事,江南各大布商的情况,儿子也大都清楚,七郎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
赵显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表兄,这几年,谢家的布行,少走了不少税吧?”
在这个没有监督机构,没有现代仪器的年代,想要偷税漏税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聪明一些,连账面上都不会看出来有丝毫不对。
谢呈无奈点头,低声道:“没有办法,另外几家绸商,都想着办法逃税,逃税之后还要压低绸布价格,愚兄如果不跟着做,谢家上下几千口子就要饿肚子。”
“谢家跟织造局有生意吗?”
“有的。”
谢呈很是坦率:“织造局的皇商生意,白家跟李家身后有宰相撑腰,占了大头,两家大约占去了七成左右,我们谢家大约两成,肃州的张家一成。”
“一年多少匹布,多少匹绸?”
谢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父亲谢建一眼,谢建冷哼一声:“不成器的东西,七郎亲自到府上来了,难道还会害我们谢家不成?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谢呈打了个哆嗦,连忙低声道:“只谢家一家给织造局的,棉布一年十万匹,绸布五万匹到七万匹……”
“嘶……”
赵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青衣卫传来的消息,江南织造局每年织出的棉布应该是十五万匹,绸布十万匹。
而按照谢呈给出的数据来看,这个数据足足少了一半左右!
江南织造曹爽,胆子就这么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