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玉叹息道:“只是这心思一起一落之间,老夫争胜之心也就淡了,转念一想自己早已经到了告老致仕的年纪,种种念头之下,这政事堂也就愈发呆不下去了。”
陈静之面色严肃,停步整了整衣冠,对着高明玉躬身行礼:“老大人是我的前辈,登堂也比我要早上许多年,早年不是老大人相让,陈静之岂能坐到这首魁的位置上,如今见老大人这般模样,陈静之心有戚戚焉。”
当时陈静之发迹入政事堂的时候,高明玉已经为相近十年了,按照政事堂先来后到的规矩,如果高明玉不让步,陈静之要坐到这个政事堂首魁的位置,只怕还要熬上许多年时间。
“你莫要说这些好话。”
高老大人没好气的说道:“当年你帮着先帝把赵长恭赶出了临安城,圣眷正隆,老夫要是拦你的路,恐怕早就被陛下一脚踢回老家养老去了,又岂能再做这十余年的宰辅?”
两个老头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宫门小门之处,高明玉对着陈静之拱了拱手:“陈相莫要再送了,老夫不过歇息几日,说不定过几日想明白了,还要回政事堂叨扰陈相。”
陈静之还礼:“晚辈欢迎之至。”
“当心杨吉,此人心术不正,早年被你压着他不敢说话,如今他跟你一样同为辅臣,未必会服你。”
高明玉说完这句话,洒然而去。
陈静之站在原地默然无语,他知道,这位政事堂的老前辈,恐怕会渐渐退出朝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