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显就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之后,他不敢多待,急急忙忙进了宫里。
如今他是当朝的辅臣,本来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就极多,更别说如今朝廷上下正在忙着登基大典,各种大小事务简直烦不胜烦,像昨天那样闲散,已经属于忙里偷闲了。
进了皇宫之后,赵显跟政事堂的几位宰辅一起前去凌虚阁参与小朝会,小朝会原本是指三日一次的那场朝会,原本是皇帝接待朝中二品三品,或者要害职司重臣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的小朝会,皇帝赵寿并没有参加,由萧太后代为主持。
小朝会设在偏殿之中摆着一排矮桌,这里也是以前赵睿接待重臣的地方,在座诸位大多数来过这个地方,都很懂事的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刚跪坐下来没多久,萧太后一脸云淡风轻的走了进来,缓缓坐在了主位之上……
赵显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右边的首位,然后环顾左右。
六部尚书,四位宰辅,以及禁军的正副大都统,临安十二门兵马司的总兵将军,皇城兵马司总兵等等,悉数到齐。
人数不多,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二三个人,可是这十几个人,却身系大启国运。
赵显特意朝着右边角落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座位看去,那里坐着一个身穿四品武将官服的不起眼将军,这人相貌平平,看起来也很不起眼,不过他的职位却极为惹眼。
十二门兵马司总兵将军赵振,先帝赵睿绝对的死忠。
这个职位,陈静之一度想要从此人手中夺过来,可惜始终没有任何机会。
“诸位。”
萧太后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努力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声音也清冷了起来:“眼见登基大典在即,一应事务可准备妥帖了么?”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了坐在靠后位置的礼部尚书谢康。
谢康这段时间忙的两脚不着地,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对着萧太后抱拳:“回禀太后娘娘,礼部衙门上下同僚上下一心,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有休沐,再加上其他衙门的同僚帮扶,登基大典的一应事项已经准备齐全,只等着吉日了。”
萧太后满意点头,开口微笑:“谢相不愧是有“山阴老凤”之称的干臣,礼部衙门交给谢相打理,也足见先帝的识人之明。”
谢康连忙摆手,低声叹气道:“微臣是成康十年入仕,至今已经六年有余,原先做个次官,万事有上官顶着,还能体察到一些礼部衙门的清闲,如今执掌礼部,但逢大事,才体会做官的辛苦。”
萧太后脸上仍旧带着笑容,抚慰道:“谢相莫要叫苦了,哀家也知道礼部衙门这一个月来辛苦了,这样罢,登基大典之后礼部衙门上下休沐三天,发放三个月的俸禄,如何?”
礼部相对于其他的衙门来说,是一个清贵衙门,同时也是一个清水衙门,除去科举司的官员可以有一些“灰色收入”以外,其余的的官员全靠俸禄和临安一些商户的润笔费过活,启国的俸禄并不是低,三个月的薪俸已经十分大方了。
户部堂官陈廷玉嘴角抽了抽,随即弱弱的开口问道:“太后娘娘,这笔钱是从哪里出…?”
萧太后脸色不快:“礼部在京才多少官员?难道户部连一个礼部的三个月俸禄也发不起了吗?”
陈廷玉讪讪一笑:“发的起,发的起……”
话题进行到这里,跪坐在第一排的赵显冷不丁的回头看向陈廷玉,不咸不淡的说道:“陈尚书,既然户部有钱,那么我宗卫府募兵的银子什么时候发下来?本王的肃王府再垫下去,家里上下一两百口喷,可就要去陈尚书家门口讨饭吃了。”
陈廷玉脸色发苦,连忙起身对着赵显作揖道:“肃王殿下,您就不要跟着添乱了,国库还有些银子不假,但是都被各个衙门下了条子,下官实在是挤不出钱来了……”
“宗卫府募兵的事情,既然朝廷认了,户部绝不会短了殿下的银子,只是这银子要等到夏税收上来以后了……”
赵显冷笑:“回头本王便带着一家老小,躺在陈尚书的家门口去!”
自从赵睿殡天之后,赵显从户部支取银子便一次难过一次,这让赵显不得不怀疑,这个财神爷的屁股到底还正不正,是不是背弃了赵睿,转头那帮文官去了!
眼见陈廷玉被赵显呛的说不出话,萧太后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对着赵显道:“老七莫要为难陈尚书了,这银子就由肃王府先垫着,又不会少了你的,时候户部自然会补给你。”
赵显回头,对着萧太后轻笑道:“非是臣弟吝啬,只是征募宗卫的银钱太过巨大,还要给他们佩刀佩甲,短短一个月不到,已经花去了臣弟数万两银子,再这样下去,臣弟的肃王府恐怕又要揭不开锅了。”
萧太后被赵显的这个“又”字说的心里一个咯噔,然后笑骂道:“先帝跟你合伙办的御酒司,生意不是红红火火的?你每个月从御酒司分去的银子就有上万两,还好意思在这里哭穷!”
说到这个,赵显就来气,他干巴巴的回答道:“御酒司的蓝火酒是臣弟的方子,可臣弟只拿一成,另九成都是进了皇家的内帑。”
这商用的蓝火酒,可以说是赵睿当年从他手上半抢去的,最后只给他一成的分润,这让赵显很是不爽。
萧太后表情僵硬了起来,过了良久之后她才尴尬一笑:“皇宫里加上宫女太监足有近万人要养,你肃王府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