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显走进自家正堂,项少阳连忙起身相迎,对着赵显拱手道:“小弟见过肃王殿下。”
赵显对着项少阳眨了眨眼睛,拱手还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四个字,说的项少阳脸色一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夫取笑了。”
赵显哈哈一笑,拉着项少阳的衣袖重新坐回位置上,两个人刚刚坐下,项樱就很懂事的起身,轻声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说罢,她转身离开正堂。
项少阳望着项樱离去的背影,嘴里啧啧称奇。
“姐夫驭妻的手段好生了得,我这大堂姐以前是何等骄傲的脾气,来临安不过一年,就变成了贤妻良母的模样。”
赵显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娘们太可恶了,每次在人前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想到这里,赵显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少阳殿下什么时候进的临安城?”
项少阳连连摆手,苦笑道::“姐夫莫要叫什么殿下了,陈国覆灭在即,小弟哪里还是什么殿下。”
他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了一眼赵显,见赵显不为所动,这才无奈说道:“上午进的城,大约一两个时辰之前。”
赵显眯了眯眼睛:“殿下可是一国太子,进临安城不先去面见我大启皇帝陛下,反倒先到我肃王府拜访,不合规矩吧?”
“这要是给临安城的那些御使知晓了,八成又回把唾沫喷在为兄脸上,然后上书陛下,参为兄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来求见姐夫,如今放眼天下,也只有姐夫一人能够帮得了我陈国了。”
项少阳脸色一苦,从椅子上起身,作势就要给赵显跪下。
还好赵显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皱眉问道:“少阳殿下这是做什么?”
项少阳一揖到地,诚声说道:“当初陈国立国可是姐夫亲自定下来的,如今郢都大军虎视眈眈,我陈国破灭只在顷刻之间,求姐夫带兵救一救陈国!”
赵显低眉,轻声说道:“少阳表弟有所不知,皇兄大行而去,我大启失去了一个雄主,如今为兄被临安城的那些小心眼的文官束住手脚,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统兵了。”
赵显语气平缓,不急不慢的说道:“不如这样,少阳表弟且在我府上歇息一日,等明日为兄安排你去面见陛下,到时你在御前跟那些文官陈明利害,为兄才有机会掌兵支援陈国。”
“这……可行吗?”
“你只需要按照为兄的说辞,必然马到功成。”
项少阳微微一愣,随即恭敬抱拳。
“请兄长教我!”
……
次日,是临安五日一次的朝会,朝中百官四品以上者,悉数到场,崇政殿里虽然没有大朝会那样热闹,但是也算是人头攒动,颇为热闹。
大内官李怀仍旧数十年如一日的站在皇帝身侧,尖着嗓子宣布上朝。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等一系列礼仪行过之后,百官开始奏事,位列左首第一位的陈静之率先出列,对着赵显问道:“肃王殿下,前两日你把杨相拿下诏狱,约定好三法司会审,为何今日还不见会审的消息?杨相在诏狱里头,可曾安好?”
“杨相他病了。”
赵显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陈相别着急,该审总会审的,好歹杨相跟您同堂为相十余年,哪怕彼此之间没有情分,总该有些脸缘不是?他如今抱病在身,你还要这般着急对他下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赵显这招倒打一耙,让陈静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陈老头冷哼一声:“肃王殿下莫要冤枉老夫,当日明明是你言之凿凿,说杨相污蔑司空候府,硬生生的把杨相拿下了诏狱,要会同三法司会审此案,怎么今日殿下话锋一变,又成了老夫要对杨相下手了?”
“杨相他为国处理四十多年,若是他当真抱病在身,也不应该再被关在诏狱里头才是,请肃王殿下把杨相放还回杨府,等他病好了再审不迟!”
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如果自己把杨吉放了出来,只怕那杨吉的“病”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见陈老头生气了,赵显打了个哈哈,很明智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对着龙椅上的小皇帝拱手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今日一早西陈国太子项少阳已经抵达临安,要面见太后娘娘跟陛下,此时正在崇政殿外侯旨。”
赵显话音刚落,有御使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对吧肃王殿下,西陈太子是今日到的临安?下官怎么听说西陈太子项少阳是昨日到的临安,还在肃王殿下的府里住了一晚上呢?”
这名御使身穿四品朝服,显然是监察院头目级别的人物,赵显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这位大人贵姓?”
那名御使被赵显略带阴森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即缩回御使队伍里头,再不敢跳出来说话了。
赵显不屑冷笑:“你不说本王也能知道。”
“好了。”
坐在高台上的萧太后打断了正在耍横的赵显,开口道:“说起来咱们大启跟西陈还有一段姻亲,这西陈太子的幼妹至今还住在临安城,等着嫁给陛下呢。”
小皇帝闻言大是不高兴,从龙椅上爬了下来,走到萧太后面前,小声嘀咕道:“母后,儿臣不想娶那个项儿。”
“闭嘴!”
萧太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喝出声。
小皇帝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