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南人的肃王已经带着五万禁军进入夔州城了。”
楚军大营里头,一名斥候跪在地上,对着大将军韩当恭恭敬敬的禀报。
韩当有些懒散的坐在帅帐里头,对着这名斥候挥了挥手:“知道了,继续打探,赵七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刻来回报本帅。”
此时,西楚的大司马屈辛,干脆已经调头回了郢都,把这支楚军彻底交到了韩当手里,任由这位韩无敌大将军自由发挥。
而韩当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为之费解,他一没有下令攻打陈都城,二没有趁南人的肃王没到的时候进攻夔州,而是静静的驻扎在陈都与夔州的中间,一动不动。
这么做的情况下,一旦南启跟伪陈准备齐全,位于二者中间的楚军无疑是给两边人当靶子。
哪怕是楚军人数占优,也不太容易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讨得了好去。
即便是跟随韩当许久的副将秦焘,也大惑不解,在帅帐之中抱拳说道:“大帅,末将有一事不解。”
韩当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语气平淡:“你说。”
“如今南人合兵一处,已经有十万余人,伪陈的陈都城里的玄甲军,新兵老兵加一起,也有近十万人,算起人数咱们已经不占优势了,大帅先前为何不趁着南人援军未到的时候,拿下夔州城?”
韩当抬眼,不轻不重的瞥了一眼秦焘,眯着眼睛说道:“你在质疑本帅?”
秦焘身子一颤,连忙跪在地上,恭声道:“末将不敢!”
韩当冷眼看了一眼秦焘,语气仍旧平淡。
“本来不想跟你们说那么许多,怕传扬出去不好,不过算算时间,赵七应该来不及反应,既然你秦副将问了,本帅就给你们解释解释。”
韩当用手指着自己桌子上的地图,先是指着陈都城,语气平淡:“诸位,这是陈都城,曾经是我大楚西陲最为坚固的军镇,哪怕当年南人的战神赵长恭,也未曾攻破陈都。如今反贼项云深放弃野战,要据城而守,诸位以为我们二十万人要死上多少,才能打进这座项云深经营了半甲子的陈都?”
帅帐之中一片默然,鸦雀无声。
韩当手指不听,指向了陈都正北的夔州城,继续说道:“这里是夔州城,夔州城虽然不大,城墙对比陈都来说,也相对低矮,但是夔州城的主将,是曾经在函谷关上跟我大楚对峙了近十年的林青,也是启国仅存的名将,如今这位林大将军带着五万精锐守在夔州,如果他死守夔州,我们二十万人又要死上多少,才能拿下夔州?”
说到这里,韩当沉声道:“那时候,就算我们拿下这两座城池中的一座,我无力打下另一座,甚至还会沦为另一座城池的猎物!”
“说到底,咱们兵力不多,粮草不够,是没有资格去硬啃下这两座城池的。”
韩当眯起了眼睛,冷声道:“所以,咱们只有把他们骗出城来,才有机会一战而胜,完成陛下的嘱托,覆灭贼陈,手刃反贼!”
“本帅之所以选择驻扎在两座城池之间,正是因为这里距离两座城都是百里左右的距离,无论我们佯攻哪一座城池,另一座城池八成都会出兵来救,到时候我们只要反戈一击,便能够一战定鼎!”
韩当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秦焘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自家大帅
他跟着韩当已经十余年了,就算是西边与吐蕃人作战,韩大将军向来都是以软碰硬,以柔克刚,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刚到战场没多久,就想把敌人的主力骗出来,打正面交锋?
想到这里,秦焘咬牙抱拳:“大帅,且不说他们未必会互相驰援?就算一切如大帅所料,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贼臣与南启同时对我大楚下手,整个大楚动用的兵力,也不过二十万人,大帅如何断定,咱们面对同样的兵力之下,面对两支军队,就一定能够战而胜之?”
“赵七带过来西陲的,只是五万禁军新兵。”
韩当冷笑:“贼陈的玄甲军,虽然人数也被拉到了十万人,但是其中有半数也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嫩,赵七从临安开过来的禁军,更是五万老卒五万新军,这些不伦不类的家伙,想要形成战力,之前也要三年以后,此时只要他们敢出城与本王正面交锋,本王保证他们死的一个比一个难看!”
“至于他们为何会互相驰援……”
韩当眯着眼睛说道:“南人的肃王,做事很有手段,这段时间本帅一直在研究此人,虽然暂时想不出他会有什么手段,但是想来再过一段时间,整个叛陈就会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到时候,这两个城池想不互相驰援也难。”
韩当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眼下咱们只要等着便好,等到赵七把夔州跟陈都的兵力,统统捏在手里,和我们决一死战吧。”
这就是西楚第一名将的底气所在,韩当生平最擅长的,就是指挥大兵团作战,在正面战场上跟西陈与赵显交锋,他有极大的把握能够战而胜之!
唯一能让韩当苦恼的是,如果敌人守城,他需要付出庞大的人命代价才有机会拿下城池,因此他才想办法,如何让这两个城池的人走出城墙,跟他正面交战。
经过韩当一番解释之后,帅帐之中的军官,各自都眼前一亮,秦焘跪地道:“大将军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韩当淡然道:“吩咐下去,时刻盯住南启赵七的动向,本帅需要知道赵七的一举一动,以便做出应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