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族长这个位置,虽然在有名无实,只是由历代皇帝随意挂着这个名头,但是这个名分却极为重要,别的不说,一个赵家族长的位置,就足够让赵显在法理上跟小皇帝平起平坐了。
一旦成为赵家的族长,赵显一直为人诟病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名上面,就会正上许多。
赵成晋脸色阴晴不定,他身为宗人府宗正,职责就是执掌赵家宗法,宗法里定死了赵家族长只能是大启的皇帝陛下,或者说大启的皇帝陛下只能是赵家族长,这两个身份是绑死在一起的,可是这赵宗显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开始索要族长的位置了!
终于,这位宗正大人掩盖不住内心的怒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吼道:“赵宗显,这里是宗人府,更是宗族大会!在座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你仗着自己得势,连最基本的长幼规矩都不懂了吗?”
赵显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他转身看向赵成晋。
“赵成晋,你不说话本王差点把你忘了。”
赵显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语气冰冷:“当今陛下还是太子之时,曾经在本王的肃王府进学,那时他曾经透露出了一些半点人情也没有的御人平衡之术,这些阴损东西,尽皆出自你赵成晋,是也不是?”
赵成晋昂起脑袋,不屑一笑:“那又如何?陛下他身为天子,学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老夫与你的祖父尚是兄弟,你一个后生小辈,居然敢对老夫这般不敬,赵长恭的后人,就这般没有规矩吗?”
“本王的祖父?”
赵显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本王的祖父,乃是太兴皇帝,你好大的狗胆,竟敢不称我皇祖帝号!”
不称先皇帝帝号,的确是一种不尊敬的行为,细纠起来,说是大不敬也不为过。
赵成晋被赵显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脸色涨红,磕磕巴巴的说道:“老…老夫与太兴皇帝乃是兄弟,亲…亲近的很,不…小心称呼错了,又有什么了?”
说起来,赵显的祖父太兴皇帝,的确也是“成”字辈的,这赵成晋说他是太兴皇帝的兄弟,其实也不假,不过他跟太兴皇帝的血脉,已经隔了两三代人,到了赵显这一代,都出了五代,连亲戚都已经算不上了。
再说了,即便这老头当真是赵显的亲戚长辈,赵显也不可能轻易饶过他,毕竟赵显还要扶持赵成器,他赵成晋不挪挪屁股,赵成器如何能够坐上这个宗正之位?
赵显冷哼一声:“皇祖父何等英明神武,岂是你这等老朽可以攀亲的!”
说到这里,赵显回头看向在场的这百余名赵家人,语气冰冷:“诸位同族,赵成晋这老贼对我皇祖父大不敬,你们也都看在眼里,这种不敬先皇帝的赵家败类,岂能继续担任我赵家宗人府的宗正?趁着这次宗族大会,本王提议咱们一起表决,废了他这个宗正的位置如何?”
在场的百余名赵家人,同时变色。
这赵成晋执掌宗人府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这位肃王殿下竟然因为一句口误,就要废了他宗正的位置?
何等霸道!
一位在临安城居住的中年宗室,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对着赵显拱手道:“肃王殿下,在下昌乐伯赵长达,勉强也算是殿下您的长辈,这里就腆着脸给长晋叔说一说情,他年纪渐长,一时口误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殿下就不要纠着不放了,长晋叔他执掌宗人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昌乐伯是吧?”
赵显低着眉头,语气平淡:“很好,从明天开始,你这个昌乐伯的爵位就没有了。”
赵长达脸色瞬间变得紫青,难看无比:“赵……宗显,我家的爵位乃是世宗皇帝赐下来的,你有什么权力剥夺我的伯爵?”
赵显冷然一笑。
果然,赵家这群宗室,终日衣食无忧的日子终究还是喂出了一群蠢物,到了现在,看不清楚临安的局势也就罢了,还敢主动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简直是找死!
赵显对此淡然一笑。
“等明日朝廷的圣旨下来,昌乐伯你就知道本王有没有权力了。”
说到这里,赵显再也懒得搭理这个肥肥胖胖的昌乐伯,而是继续开口问道:“本王意欲废了赵成晋的宗正之位,各位同族可有异议?”
……
一片寂静无声。
赵显微微皱眉,显然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很是不满意。
就在此时,宗人府的院子外头,一声声青丘刀出鞘的声音响起,锵然有声的拔刀声,在落针可闻的宗人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显脸上仍旧带着微笑,只是笑容之中多了几分狰狞。
“各位,本王先前说了,本王不想伤害你们。”
“但是……你们不要逼我。”
赵显脸色漠然,渐渐眯起了眼睛。
“本王这两年南征北战,手里落下的人命没有十万也有**万了,本王真的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这话一出,这些宗室的态度瞬间大变,有些机灵一点的,直接振臂高呼:“赵成晋老贼对圣皇帝不敬,简直是我赵家败类,这种老贼,不正家法不足以平众怒!”
大启的国法,对赵家的宗室是没有用的,因为就算他们犯罪,最终也是送到宗人府处理,因此宗人府有自己的一套“家法”,这套家法之中,最重的刑罚,也可以杀人。
赵显点了点头,看也不看瘫在椅子上的赵成晋一眼,而是继续开口问道:“既然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