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闻鸡起舞”很好的形容了李蓉蓉接下来的生活,每当她抱着秦英睡下。
待一个时辰或半个时辰,便会偷偷从秦英小小的爪子中溜出,然后让他抱上一个枕头,而秦英不出意外的美梦连连。
接着她会偷偷溜出去,先是像丫鬟伺候少爷一样伺候李靖,在如妻子一样为李靖尽义务。
每当鸡鸣声响起,她又会借着仍旧有些朦胧的晨光偷偷溜回去。
用她的真身去替换那一个她的影子“枕头。”
小孩子心思是单纯的,也是更愿意相信美好的事。
李蓉蓉身上的红印,以及凌乱的发髻疑点重重,他也曾问过,只是李蓉蓉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便搪塞过去,而秦英却对此深信不疑。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日,李蓉蓉好似在渐渐适应。
尽管在伺候李靖时仍旧会不会时不时流眼泪,但明显比上一次少一些。
又是一个日暮黄昏,她牵着秦英的手眺望着逐渐向西沉浸的夕阳,秦英的表现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指指点点,欢悦无限,比那霞光还要灿烂几分。
而在秦英沉浸在这夕阳日末之景之时,李蓉蓉却是面容如夕阳一样,绚丽中又带着哀伤,而那盈盈美波更是漾起丝丝缕缕的泪雾,晚风一吹,那泪雾并会凝结成泪水流向那倾国倾城的面容。
刹那间,李蓉蓉赶紧抬起白皙的手背抹去眼角和面容上的泪珠。
而她眼角余光却是紧紧瞥着秦英,生怕被秦英看见。
尽管每一次她都能把秦英骗得深信不疑,但是每一次骗秦英她都有深深负罪感。
猛的,秦英笑颜微抬,李蓉蓉赶紧将秦英一把抱进怀里。轻轻抚了抚秦英,秦英不明所以。
也没有多想,只是任由母亲抱着,闻着母亲的味道。
一时之间,没有了秦英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人触手可及的天空好似陷入了无限的寂寥,连徐徐的晚风声也听得见。
陡然间,几朵雪白的梨花在晚风的吹拂下,在天空中高高飞扬,映入李蓉蓉的眼波。
李蓉蓉强忍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露夺眶而出。
因为梨花的颜色是白色的,而杨花的颜色也是白色的。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她猛的想到一个词,“水性杨花。”
而现在的她算不算水性杨花,残花败柳。从本质上来讲死的,只是多了两个词,“无奈。”
大滴大滴的眼泪直直滴在秦英的背上,李蓉蓉赶紧伸手去挡住滴下的泪,她生怕这些泪珠会浸透秦英的衣裳,从而流淌在秦英的脊背上,将秦英从她的怀里唤起。
一望无垠的黑暗,无边无际的笼下,借着不断聚拢的黑暗夹缝中细微的光芒可见一个小小脑袋仅仅贴在李蓉蓉的身子上。
绸裙是柔软的,身子也又柔软的,好似那一样贴着很舒服一样,隐隐还有像那身子里的样子。
此际的李靖也斜倚在石阶上,长髯逶迤,面容死水,两个眼神中更是没有任何的神采,是一种地狱修罗般的寂寥。
自打他酒后奸污单冰冰之后,他就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用凉水沐浴,亦或是只围一块丝帛在府上奔走,更有甚者,当着全府老老少少的面,捏着一个下人的胸脯子。
因此像这样随意找一个地方坐着的不雅行为比其他行为倒还真是微不足道。
所有人都知道他变了,他也知道他变了。他多年以来,积攒的道德楼台在奸污单冰冰之后已然沦丧。
没有道德,唯一能让他觉得生命有意义的便只有两个字,“权利。”让她人尴尬甚至痛苦,而又敢怒而不敢言。
他想活着,他不想失去权利,而为了这,他可以做任何事。
李靖将整个身子躺倒在地面上,望着已有几颗慵懒的星星斜挂着的漆黑天空,眼睛又是半眯着,几朵梨花映入他的眼帘,他猛的又抬起身子,竟然瞥见一个年轻女子正躲在一处花丛后,偷偷瞥着他,眼底里有着莫名的惧色。
他对这个女子很熟悉,因为他曾许诺,待到她二九年华,会把卖身契还给她,给她自由之身。
而此际李靖望着这个女子的眸光中却充满了异样,邪气而又妖冶,难以笃定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来。
他一步一步向小芳靠近,小芳竟哆嗦的不敢动弹,似有一股无形力量掐住了她的脖颈,当她看见李靖李靖离她只有一拳之隔之时,她好似想从喉咙中吐露什么的,却什么也吐露不出来。直到李靖将她推到,她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更不用说反抗。
夜幕又浓郁了些,天上的星星光芒也灿烂了一些,月亮也渐渐有了璀璨。不过仍旧还很暗淡。
此际的一间屋子里已有缕缕水雾溢出,借着屋子里透出的火光隐约可见有两个婆娑影子晃动。
那是两个头上是双丫髻的少女,此际正为一盆热腾腾的水里洒着花瓣,花瓣已经在水面浮了厚厚一层,但是两个丫鬟仍旧在洒着。
而在花瓣不远处却是天真无邪用小小的鼻子吮吸着花香的秦英。而此际的李蓉蓉正半蹲着身子为秦英整理衣裳。
一个年岁大些的丫鬟进来抱秦英出去,秦英挣扎着不肯,李蓉蓉有些动摇的蠕了蠕嘴
秦英终究还是出去了,躺在那个年岁比你李蓉蓉小一些的丫鬟怀里出去的,只见秦英像躺在李蓉蓉怀里一样,小脑袋和那身子贴的很紧、很安静,也不闹腾了!
透出窗外逸散在淡淡月光里的袅袅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