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凌儿愣了一下,回过身去看了眼周深。
周深的笑意立马收了起来,赶紧轻咳了一下,若不是两只手都抱着东西,这会子定是要挠起自己的后脑勺了,“我的意思是,若是得空,叫上小长生、小琴他们可以一起来。那两小孩,肯定是喜欢热闹的。”
“哦?也是。”萧凌儿回过身,点了点头。
“那现在回去吗?”
“先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找个人。”反正来了县城,萧凌儿想顺便去穆诗诗那儿一趟,已经有好段时间没有见着她了。
“找人?”周深往前头追上了一步,他从不知小娘子在县城有什么朋友。“是……是梅家吗?”
“当然不是,是之前卖药认识的一个朋友。”萧凌儿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我这挂名的梅家小妾,你何时见过梅家有管过,我和梅家之间,除了那纸卖身契,可没有其他关系了,躲还躲不及呢,怎么会自找上门。”
何况,那家里还有只老狐狸呢,若真是进了梅家,光是跟他整日算计来算计去的,脑子都会被算晕去吧,还是这样轻松舒服。
萧凌儿说着,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舒适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跟婆婆他们待在一起,轻松自在,不是吗?若是……若是我不是梅家的小妾就更好了。”
周深的眼神落在了萧凌儿身上,冬日里的阳光十分的慵懒,好像没有温度一般,可是偏偏照在小娘子的身上,他却觉得连小娘子的脸颊都变得异常温暖又温柔。她的衣间绣着兽皮,腰上又别着他送她的匕首。
他微微低下了几分下颌,压低了的声音,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是啊,若你不是梅家的小妾,多好。”
萧凌儿自是没听着周深的话,只见着他步伐慢了些,“想什么呢周小哥,还不快些。”
“好嘞。”周深摇了摇头,撇清了脑子里那些杂念,又是笑了一声,追上了萧凌儿的步子。
两人就这么并肩有说有笑地往着穆诗诗的药铺走了去,聊天的声音盖着,谁都没有听着不远处从街角拐过来的马车,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帘子微微揭开,马车前头坐着的文彦还在歪着脑袋说着,“大少爷,可真是巧呢,您这好不容易从府上去百草堂一趟,居然就能碰着姨太太。对了,她旁边的那个,好像便是我那日在安定村见着给姨太太送兽皮的。”
“嗯。”梅承安的嗓子温温沉沉,帘子外的冷风寻着缝隙地钻了进来,让他轻咳了一声。他收回了手,让帘子盖了下来。
马车外的文彦见不着自家少爷的神情,只听着微微的沉默之后,才传来了一句,“无事,继续走吧。”
“好。”文彦不觉其他,只还自顾地说着,“不过大少爷,百草堂的账本不是都会送到府里去嘛,这天气太冷了,您干嘛非得就要出来呢。”
“今日是腊八。”
“腊八?”文彦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是了,今日是腊八,又是祝小姐的生辰,她今日肯定会来梅家的。”
每年都是如此,他今年居然还是忘了。祝家那个大小姐可难缠得很,少爷已经差人送了生辰礼去,但两家这关系,每年腊八,她都是会跟着祝老爷过来府上的,还非要拉着少爷去祝家出席她的生辰宴。
文彦想着这些,都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大少爷有先见之明,先到百草堂去避上一避,不然真不知道那姑奶奶要怎么闹呢。
他说着,又挠着自己的额头,“不过话说回来,少爷,那祝家小姐就是脾气任性了点,对少爷还是很好的,老太太喜欢得紧呢,只可惜少爷……连生辰都不愿意给她过,祝大小姐可把生辰这种大日子看得紧呢,毕竟一年才一次。唉,指不定今儿个府上还会发生什么。大少爷不在,二少爷估摸着都摩拳擦掌了。”
文彦自个说了好长的一段,可好像都没人听着一般,身后的马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也只好乖乖地闭了嘴。
马车晃晃悠悠,也不知道就过了多久,文彦原还以为后头的少爷已经静寐了去,却不曾想悠悠然的声音又忽然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文彦,之前我昏睡之时,帮我合八字的算命先生,可能找到?”
“能啊,就是城郊庙里最有名的那个卜卦的,少爷找他有事吗?”
“去寻他,看是否留下了当初萧家那妮子的生辰八字。”
……
没一会儿的功夫,萧凌儿和周深也走到了穆诗诗的药铺。
快要过年了,药铺的生意也差了许多,冷冷清清的,萧凌儿走了进去,那个一直在柜台前忙着取药叫林子的小童也不在,只有穆诗诗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托着下巴随意翻着手上的账本,一副无聊不已的模样。
“一个人发什么呆呢?”萧凌儿看着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句话把穆诗诗吓了一激灵,抬了头瞧着是她,一双眼睛又弯了,“凌儿!哎哟我的姑奶奶,这都多久时间了,你这无情的小妮子,终于知道来看我了。”
“好了,这不是来了嘛。”萧凌儿实在是忍俊不禁,又赶紧向着身后的周深介绍了一声,“周小哥,这是我一直卖药卖到这儿的药铺掌柜,穆诗诗,诗诗姐。”
“诗诗姐,这个是我们村子里的猎户,是我朋友周深。”
“朋友?”穆诗诗提着裙摆走到了跟前,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把周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