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想便宜“外人”陌晓美,又不能狠狠心把财产都捐出去便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傻子才会用,他们不是傻子只是普通的自私贪婪之人,于是在这场矛盾的拉锯战中个个纠结非凡,急的抓耳挠腮成了猴兄弟姐妹。
陌林芝急的脸色绯红,连忙向胡律师摆手:“胡律师我们不按照那个遗嘱办啊,我大伯是……”她没敢直接说傻,只能没大没小怨恨的白了一眼陌氡:“反正就是不按照这个遗嘱办……”她把没用的废话重复了好几次。
最后才笑嘻嘻带着献媚的笑试探性的问:“那……大伯前一份遗嘱的内容是什么?应该不一样吧?”陌溪老是夸奖自己大女儿陌林芝是如何如何聪明过人,也许是处回到中国水土不服变的傻不拉几。
俨是好脾气的胡律师也直接摘了眼镜,有点生气:“法律是很严肃的事情,又不是孩子过家家,玩砸了玩厌了都推倒从来。难不成要把陌老板所立的所有的遗嘱拿出来供君选择吗?”
幸好陌林芝没傻不拉几到看不懂胡律师嘲讽的脸色傻乎乎点头。
在场的人都因为遗产分配不合心意而疼的心肝乱颤,只有陌晓美这个当事人是最不在意的,高兴啊、惊喜啊一样表情都没有,荣辱不惊。任陌氡和陌林芝他们说出花来都不介意,仿佛就不在这个频道上。
她的澎湃激昂始于陌楠去世的那一秒,那种伤心、失落、痛苦、无助各种负面情绪如正在刮着暴风雨的大海电闪雷鸣还夹着狂暴旋风与千层高乌黑大浪撕裂了她整个身体和精神,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但又那么无力,实事已不容她反抗,那个曾经爱着她,将她捧在手中的如同珍宝的男人不见了。那个熟悉的固执且强大的男人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一去再也复返。
那一夜,陌晓美嚎啕大哭,站着哭累了就蹲着哭,蹲累了就侧躺着哽咽,声嘶力竭毫不掩饰自己的悲痛。斐闻贴心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情绪发泄结束于两天之后,也许是那两天的情绪发泄的彻底了,之后就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出奇的安详。
暴风雨后的宁静。
面对这样的陌晓美斐闻不知该继续当心还是放心,这是情绪都爆发完毕了呢?还是硬生生憋心里了呢?一直到葬礼结束陌晓美都表现的很正常,在下葬的封棺的时候稍稍红了眼但终究没有落泪。至此斐闻就知道她没事了,陌晓美是感性的也是坚强的。
逝者已矣,这个道理她懂。
葬礼一完毕,斐闻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陌晓美所有的黑衣服泡水里。从陌大老板生病垂危到葬礼的一个多月陌晓美根本无心打理自己,每天黑t恤黑衬衫往身上套,又因为伤心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有时候夜里远远一看,黑乎乎一条怪渗人的。现葬礼结束斐闻想让陌晓美尽快走出阴影,还他一个快乐的、没心没肺精力充沛的女朋友回来。
所以早上起来的陌晓美看见满满一洗衣机的黑乎乎的搅成一团的东西,看不出是衣服裙子裤子或是只是布条。她驻足了一会儿完全没伸手去洗的**,一转身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小白t。白色的t恤发白发旧,顶着陌晓美消瘦苍白的脸配上黑眼圈看着依旧消沉。
“走,咱上山走走吧。”斐闻推开木板门极力鼓动陌晓美,小黑撒欢的前后左右蹦蹦跳跳,仿佛他们养的不是狗而是一只兔子。
可惜没走到村口就被洪天晃给拦住了,直接被拉到陌家大宅。
陌晓美来之前就想好各种可能性,但听到遗嘱宣布到自己之所得时心也不禁微微动容。果然父亲还是稀罕自己的,就像她稀罕这个父亲一样,不管是否真有无血缘关系都不重要了。想通了的陌晓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角,瞪着乌黑的眼珠子看戏似的看着所谓的长辈们和兄弟姐妹各种肢体和口头上的“即兴表演”。
那么明显的、呼之欲出的贪婪毫不遮掩展现在她的面前,让陌晓美大开眼界。电视电影中描绘的世间百态都不及这一刻来的真实,无怪乎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每有亲戚来访就算是年底的拜年都会不自觉的先皱眉,因为上门而来的亲戚们有意或无意识的都有所求所图,若纯粹的来探望兄弟或是伯伯真是弥足珍贵。
有钱到一定程度,相熟的朋友和亲戚们都认为让对方提供帮助成了一种义务了。不帮不给钱就是小气。陌楠原本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别人开口他都会尽力帮助没有推脱,但渐渐这一切变成了习惯,人们没有感激只觉得是应该。
就像现在一样,一帮的亲戚老老小小都认为陌楠辛苦所有的就该他们一份,谁让他有钱,谁让他们是有血缘的亲戚呢。
陌晓美嘴角噙着讽刺的淡的看不见的微笑,看喜剧似的饶有兴趣看完了这一幕。她俨然把自己当做听众和观众。
等众人说累了陌晓美才幽幽开口,落下一颗重磅:“本来这钱我是无所谓的,就像是大家伙说的那样我名不正言不顺,受之有愧。不过刚刚又看见大家伙为了钱这么针对我,想来这钱真是好东西。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既然那是给我了东西不拿白不拿。”陌晓美嘴角噙笑,故意挑拨众人的神经。
说完故意看了一眼桌尾的陌晓雨。
这意思就是说,本来这钱她不在意的现在故意跟你们作对,所以这钱到她要定了,绝对不会有主动吐出来的可能。
“嗨,你还来劲了。”受到挑衅,陌氡大爷四平八稳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