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后门,买来的东西让伙计们搬进后厨房。走进店里之前罗鑫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连带把掏空的烟盒揉成团扔掉。
走进与后厨房相邻的更衣室里。说是更衣室不过十个的平方小房间,里面一个大柜子加一条长凳上,不管伙计还是老板,不管男女都在这里换衣服。女人的就锁门。罗鑫在长凳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他的制服换上。
今天并不累,虽然在农贸买了一个早上的菜。其实活都有别人干,自己只要戳戳指头付个钱就行。累是精神上的,罗鑫握了握手掌,感觉掌心紧张的都出汗了。
换了制服,把脱掉外套衣服拿起来闻了闻,烟味、机油和鱼腥味什么味儿都有。估计自己即使换掉外套身上还有味儿,复杂的体味!不过这会儿也来不及回家洗澡了。
推门出去前,罗鑫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一下。
商业街工作日一直比周末的生意更好,大厅里和平时一样高朋满座。人们小声的说着话儿吃着东西。罗鑫一眼就看到了她。
茉心语坐在靠窗里面的位置,中午的太阳直直的照在她身上,整个人五彩斑斓。小巧的鼻尖和花瓣似的嘴唇娇俏美丽。头发剪短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了酒红色。仿佛变了仿佛又完全没有变。
有时候,时间改变更多的不是年龄和外表,而是人的内心。
旁边的外国人点了牛肉面,黑色油腻的汤汁里剩着圆滑长长的面条儿,茉心语很专心交外国人用筷子。[求书。]手一松,劲道的面条顺着圆形的筷子滑回到碗里。溅了一手汤汁。外国男人惊讶又喜悦的“啊”了一声,不甘心的坐直了身子擦擦,再由茉心语演示一遍再低头继续努力。
两个人并排坐着外国人的遮住了她,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影时隐时现。因为一碗面条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罗鑫觉得自己的脚有点重,迈不开。
终于史密斯能自己一条一条的把面夹进嘴里了,能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茉心语这个教官的任务完成。终于可以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食物了。
她点的是果木牛排,服务员强烈推荐:小牛肉用非洲运来的果木烧。特别香特别嫩。切了了中间一层还泛着红血丝,晶莹红润。放在嘴里咀嚼两下果然是鲜嫩多汁。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茉心语无意识的反复咀嚼,咽了一半顿住了。然后向后仰,整个人靠在椅子后的靠背上,侧过脸。视线越过史密斯与后面的间隙看过去。
男人就站在隔着两张桌子的地方。穿这个咖啡馆的白色衬衫制服,下面围着长黑围裙。整个衣服绷在结实的肌肉上。斯文的白衬衫硬是让他穿出了痞子气质。换了工作不像以前的吸血鬼生活,白天会出来活动所以人比之前黑了很多。
眼角不可见的浅色眼纹和几缕胡渣稀薄的依附在下巴。显得很有男人味很性感。
坏男人,这种男人最是能让女孩脸红心跳,看一眼心跟兔子一样蹦三回。这样的男人用来暗恋都是痛苦的。要接触后爱上然后被伤到立即死去。茉心语低下头摸了一下心脏的位置,然后再抬头继续看。
斐闻也注意到罗鑫了,他看了一眼陌晓美丢了一个“看你做的好事!”的眼神。再无奈的伸手招呼友人。
秋天阳光很好但温度是实实在在的下降了好几度。外面有一个路人捂着领子急速从窗户边疾走而过,风卷起地上黄树叶跟着追了一段。室内开着小暖气。还有照进来的阳光仿佛有了春天的错觉。
罗鑫迈着上来先和斐闻陌晓美招呼了之后才对上茉心语的眼睛:“从美国回来啦?好久不见。”
“恩,好久不见。”一年又三个月。
“你……在这里工作?”茉心语坐着没动,只是稍稍仰起头。罗鑫的白衬衫白的一丝不苟,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是那么的不同。
“我是这店三分之一的老板,食物还行吗?”他站在史密斯的旁边,视线直接跃过这位外国人居高临下的看茉心语。
“很行啊,这店真不错。都忘了你烧菜是一把好手呢。”话题挑起来,回忆也如潮水一般涌过来,连带着那蓓蕾上曾留恋的味道也一同想起来了。当时经常去罗鑫家看望罗娇娇,顺带蹭饭吃到过很多遍罗鑫的手艺。
茉心语大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比陌晓美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上一点点。刚出国那会儿对罗鑫和他的手艺一直念念不忘,隔了很久才逐渐遗忘了。可当一切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茉心语才发现自己原来从没忘记过。
人和食物。
都没忘记过。
在他们还争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茉心语为了罗娇娇这个小萌娃厚着脸皮往筒楼挤,很多时候掐不住点于是提着一袋零食和上班赶着上班的罗鑫在楼梯间狭路相逢。
两个人堵在狭小的楼梯间里谁也不让谁。
她梗着脖子说:“我是娇娇的朋友,来找她的。爱来就来,你管不着。”
罗鑫就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也是这样的居高临下,表情似笑非笑:“我是她老爸。娇娇她未成年还不能独立思考明辨是非,我怕她交到不良朋友被带坏,所以我这个家长有权利管制女儿的交友情况。你……”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把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好学生的茉心语气的要脑袋冒烟。
两人时常这样斗嘴但每次茉心语都还是进了他家的门。
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