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修远将学生送来的死亡证明和医院报告扔给顾深,默了一下,启唇说:“医院的报告上写死者是意外失足溺亡,我刚才解剖尸体的时候的确也发现尸体有肺积水的现象。”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报告和尸检结果一致,这不是正常的吗?”
“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顾深眼睛一瞪,着实摸不着头脑。
“三具尸体,都不是溺亡。”
于修远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给人以疏远的感觉。
他的话一出,路漫和顾深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之前的两具尸体完全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尸体所呈现的肺积水现象以及尸表呈现的状态,都指向溺水导致的窒息死亡这一条解释。
如果死者不是窒息死亡,那又会是什么?
“不是溺亡那又是什么?”
顾深的神情表现的异常急躁。今天他已经够忙了,单单是一具定义为他杀的命案就足够他头疼,可现在于修远偏偏又再给他出难题。
于修远默了几秒,笃定地说:“是中毒。”
顾深用力抓住于修远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逗我的吧?”
于修远推开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的确,这种尸体很复杂。单从肺部和尸表来看,是窒息死亡没有错。但是,尸体出现了肾损伤。”
肾损伤?
kidney injury?
路漫沉下眼眸一想,最初解剖沐晴尸体的时候,于修远也说过这个名词,她还记录过。这么说来,三具尸体同时出现了肾损伤,这概率也太高了点吧?
“不只是肾脏,三具尸体的肝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肿大,且出现溶血状态。”
顾深脸色一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修远抬眸看着他,嘴唇轻启语气低沉的说:“并案吧。”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顾深大声一笑:“并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没有明确的共同特征,没有完全清晰的共通点,你让我怎么上报并案?”
“共同特征很明确,三具尸体同样伪装成溺亡,却都是中毒身亡。”
于修远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紊乱。他的回答总是按部就班,不会因为旁人的态度而去改变自己的看法。
“这也可能是偶然不是吗?”顾深揉乱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无奈。
“偶然?在我的眼里没有偶然。”于修远淡漠开口:“你觉得这种偶然出现的概率,是十分之一还是百万分之一?”
路漫原以为顾深和于修远的关系很要好,即便不是挚友也是相互欣赏的工作搭档。
可于修远现在的口气倒像是在讽刺顾深。
可能,是错觉吧……
空气中透着火药味,仿佛此时此刻哪怕只要一点火星子,这两人就会彻底爆发。路漫直直往后退了一步,她在这个时候还是降低一点存在感比较好。
不远处的两人对视超过一分钟,突然,顾深眉头一松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向局长申请并案调查。”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于修远的胜利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