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昏暗的房间中,一滴滴醇香的美酒依旧沒有间断的从那倾倒的酒坛中滴出,银珠落地,轻音渐微,仿佛正吹奏着一段幽静离殇之曲,
木床旁,酒鬼那紧绷的身体此刻也是缓了下來,双掌中原本涌现的傀力,也是被他轻描淡写的震散开去,
成功了么,他暗自轻吐一口气,先前因为古辰乱來而升起的怒气,此时也是烟消云散而去,
他很清楚古辰以如此孱弱的身体,还自行治疗所要面对的是何种痛苦,但后者却就在他眼前硬生生撑了过來,他还记得先前的一刻那张惨白面庞是多么的狰狞,甚至当他都感到古辰要坚持不下去,想要强行出手时,他竟然凭借着那股不死的意志撑了下來,
虽然很不赞同他的这种做法,不过此般心性与意志力,还是让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番,
“嗯……”轻微鼻息在古辰鼻间响起,久违有动的指尖随着那一声清晰的鼻息,轻轻颤了颤,剑眉微皱,睫毛微闪,眼皮微跳,他似是正承受这种劫后余生的煎熬般,呼吸都是变得沉重起來,
酒鬼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一番,而后只见他伸出二指,径直点在古辰眉间,顿时,一股精纯的气力顺着指间潺流而出,尽数沒入眉心,
“哼,”
眼皮缓缓睁开,眼前,所见的一切还显模糊,耳边依旧嗡嗡作响,
“醒了,”
“來,喝口这个,”酒鬼随手解下腰间酒壶,他也不管古辰答不答应,抬手便将壶口堵上后者嘴唇,
“呃……”
“噗,辣,辣……”第一口凉液刚刚入口,古辰顿感舌头似乎突然被一团火焰包裹般,辛辣刺激的怪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而后,那凉液就像是有灵性一般,丝毫不顾及他想要强行吐出,顺着喉咙便是一涌而下,一瞬间,五脏六腑又恍若被点燃一般,
“噗,噗,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难喝啊,”翻身下床,他甚至还來不及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把头一歪,便开始张口狂吐,看那架势不把胃液吐空都誓不罢休,
“嗯,还能下床,行动也沒有什么大碍,还不错,”酒鬼眯眼站在他身旁,双臂环抱,好笑的望着他,
“酒,酒鬼前辈……”古辰抬头,这才看清身旁之人:“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啊,怎么像团火似得,”他一边继续呕吐,一边嗔怪的瞥了眼酒鬼,
“你懂个屁,我这葫芦里的东西别人想都想不來呢,你一个小屁孩还嫌弃,行啦,别吐了,你就是把内脏吐出來,也别想把我的酒吐出來,”
酒鬼笑道:“这酒再烈,怕是也沒有你那傀儡之火烈吧,行了,能动就站起來,”
古辰瘪了瘪嘴,他还想着吐一些出來,不过既然连酒鬼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明白这样做也是无济于事,倒是从喝下酒液到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体力好转了不少,至少沒有刚刚醒过來的那种饥饿感,
“我说你小子行啊,还沒醒呢就自己先行疗伤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也真做的出來啊,”酒鬼变了变脸,故作生气状,
“我这不是沒事嘛,”古辰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沒事,难不成非得等到无药可救了,才叫有事,还是你根本就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呃,这……嘿嘿……我知错了,下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有下次,我……”酒鬼抬手,做出欲打状,只不过还不待他大掌落下,顿时又被古辰那委屈的表情逗笑起來,
“乱來的臭小子,以后多长点记性……”他牛眼一瞪,沒好气的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看你的样子,伤势恢复的应该还不错吧,”
古辰挠了挠头,悻悻一笑,道:“运气还好,现在只是把傀海中淤积的傀力清了出來,感觉沒有之前那么压抑,只不过经脉嘛,”
话音自此,他不由摇头苦笑一番,在醒來之前他也沒忘好好查看一番如今的伤势,淤积在体内的糟粕之物倒是清理干净,只是经脉依旧乱成一团麻,而且在经受过湿罗玉竹的牵引后,不少经脉隐隐快要破碎,
可以说,眼下伤势虽然有好转,不过接下來的恢复,还是让他很是棘手啊,
“经脉乱的不成样子,几乎无法运行一丝的气力,现在恐怕连天地灵力都无法吸收了,”他苦笑道,
“这么严重,”酒鬼闻言,随即眉头深皱,他想过他会伤的很重,但沒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除非经脉从新恢复畅通,那他基本就和普通人无异了啊,
这要是出去碰见一两个仇人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而就在他独自思索间,古辰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旋即他很是释怀的咧嘴一笑,道:“沒什么大事,慢慢來总会恢复的嘛,”
“哼,说的轻巧,慢慢來,你可知道经脉乃是运行傀力的基本,一旦伤到,想要恢复谈何容易,更何况你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受伤,想要恢复就更是难上加难啊,”
酒鬼再度向他投去一道怒光,转而继续沉吟起來,
所有浩天地院的高层中,精通治疗术的压根就不存在,而天院那些老家伙们,想要请他们出手,想來也只会去碰一鼻子的灰,
眼下古辰最需要的就是尽快恢复实力,先不提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在外面有沒有对头,单是他一手主导长生门的覆灭,这要是传到信长生的耳中,指不定那家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