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玲接过阮星辰送来的衣物,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往阮星辰的手心里塞:“星辰,姑姑可能还要在医院陪你姑父两天,你照顾好自己……”
阮玲玲是个懦弱的好人,要不然也不会被田禄海拿捏了快二十年。
阮星辰推开阮玲玲的手:“姑,我还有钱。”
阮玲玲嗔了她一眼:“你能有什么钱!乖,先拿着,买菜的钱总是要有的!”
阮星辰拒绝不了,便把那一把看不出数额的零钱收起来,她见阮玲玲低头在简易的行李袋里翻看衣服,顿了一顿:“姑,你不问我,姑父是怎么进的医院么?”
阮玲玲翻行李袋的手一滞。
田禄海滥赌,阮玲玲接到电话赶往医院时,还以为是他的手被剁了!
之前高利贷上门讨钱的时候,也没少扬言要剁了他的双手。
谁知道,是——
田禄海送医院送的及时,大出血却保住了命,但命根子没了。
对于普通女人而言,出现这样的意外,肯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对于阮玲玲来说,这个人虽是她的丈夫,却是个令她害怕的,日日凌虐她的存在。
只因为婚礼前夕,阮玲玲上夜班,凌晨回家的路上被歹徒拖进草丛里毁了清白,还险些丧了命。
阮玲玲康复之后,田禄海要悔婚,是她跪下来求他娶的她。
婚后,田禄海名正言顺的辞了工作,每天游手好闲靠阮玲玲养着,但凡阮玲玲表现出丝毫的埋怨,他便手脚并用,打得阮玲玲鼻青脸肿,晚上到了床上,更是变本加厉,对阮玲玲从来都是用强的。
结婚多年,同床对于阮玲玲来说,是噩梦。
现在他在外面胡搞,被人断了命根子,阮玲玲反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成年人世界里的黑暗,阮玲玲不敢跟阮星辰说,怕吓着她,她伸手摸了摸阮星辰的脑袋:“那天你吓坏了吧?”
阮星辰摇了摇头,陈述:“是姑父跟高利贷老大的女人鬼混,被人追上门捅伤的!”
阮玲玲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姑姑,你为什么不离开他?”阮星辰眼眸灼灼的看着阮玲玲提议。
阮玲玲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从胆小如兔,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不知所措的阮星辰的嘴里说出来。
“大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阮玲玲叹了一口气,“医院人来人往的,你赶紧回去吧!别忘记做作业。”
阮星辰点点头,正要往外走,冷不丁听见有争吵声从病房的方向传了过来,听声音,是田禄海的。
阮玲玲连忙提着行李袋过去,阮星辰也跟了过去。
病房里,田禄海毫无形象的分开腿坐在床上,指着几个医生破口大骂,把医生和这家医院贬得一无是处,并声称自己的命根子,是因为医生无能、医院草菅人命才废掉的,他这辈子因为医院毁了,要求医院赔偿他的精神和经济损失,否则就要闹得人尽皆知,还要找报纸杂志来曝光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