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时见方菲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干脆闭嘴。不得不说,小姑娘这副做派还真跟他操练新兵时的手腕有得一拼。
但他也明白了,这小姑娘估计是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不晓得人心险恶和人言可畏。这好在是遇到了刚直不阿的自己,要是遇到别的心怀不轨或者意志不坚的人,早就明里暗里的占便宜了。
算了,看在她初涉江湖,又对自己一片赤诚,以后就罩着她吧。免得被流言蜚语中伤,一个人躲着哭鼻子。
陆守时打定主意,也不觉得老是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那双又细又直的大白腿有多碍眼了。他穿好短裤,去了卫生间。不得不说,麻药刚消失那会还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现在已经好受很多。
方菲已经摆好了碗筷。这回倒没有拿出四双筷子,而是将自己要吃的菜单独拨到一个盘子里。
“鸡汤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炖好,中午就将就着吃吧。”方菲看到陆守时自觉地洗了手,才低头吃饭。早晨刘小梅手和脸都没洗,眼角还有眼屎,她虽然不好意思说,却倒了胃口。
“你怎么吃这么少?”陆守时看到那小半盘菜,以为方菲不好意思吃。“我其实吃不了多少菜的,只要饭管饱就行。”
“我一向吃得不多。”方菲并没有抬头。
她很少跟人一起吃饭,中午在医院也是热自己带的便当。早晨请刘小梅吃饭是为了投桃报李,这会跟一个大男人坐在一桌,多少有些别扭。
方菲吃了半碗米饭,喝了半碗汤,碗筷收拾到厨房,往鸡汤里加了两勺盐。
陆守时还记得上午自己吃面时方菲嫌弃的样子,午饭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但看到她走了,就又狼吞虎咽,将剩下的饭菜一股脑儿吃了。
他端着碗碟去了厨房,高大的身躯使得空间立刻变得狭窄。“我来洗碗吧。”他觉得不能真当自己是病号,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照顾。
“我洗。你去躺着。”方菲伸出细白小手,从大手里接过碗碟。
陆守时看着这双白的血管都能看清的手,手背上却有那么多疤痕,不知怎地,心抽了一下。“我来洗,你的手不能沾水吧?”
昨天刘小梅给她输液的时候,他也在场。看到针一次次扎进去,一次次拔出来,他都觉得疼。
老王和老梁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扎针却很溜,这护士看来还不如他们。他一直黑着脸,但当时那两个人都不在,而且这护士又急得快哭出来,他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重话。
方菲见陆守时执意要洗,就将手洗了,让到一边。这点小活,也不算虐待病号。
“我回屋了。你洗好后,就放在案板上,我等会还要用开水煮一遍。”方菲见男人洗碗的动作很笨拙,不忍直视。
“哦,用什么煮,我来吧。”陆守时觉得做事情就得一步到位。
方菲从橱柜里将铝锅拿了出来,“用这个,将碗筷放进去,放水淹没,煮沸五分钟就好。煮好后晾在一边,等会我来捞。”
橱柜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厨具,她都不晓得怎么用。好在她一个人吃饭,也简单。
“晾在一边?等冷了再捞?还是晾几分钟?”陆守时虽然不会做家务,但勤学好问。而且一件小事让两个人来陆续完成,他觉得不符合速战速决的战略战术。